於治也。是故大者志治其大者,小者志治其小者。大小各定,靖恭尔正,而天下治矣。故天子志一统,志治天下;方伯志一省,志治其方;太守志一郡,志治千里;邑令志一邑,志治百里。志有小大,及志之所致,其至一也。故积邑为郡,积郡为省,积省为天下,而其治同也。是故为之志沿革,明时义也;为之志山川,明表镇也、昭祀事也;为之志物产,明养也;为之志学校,明教也;为之志田赋,恭上也;为之志人才,尚文献也;为之志风俗,明化理也。莫不有政治之道焉,此乌程贤侯钱君之所以志於治,而子唐子子镇枢之所以作也。志成,钱侯按志而省之曰:「吾於沿革,随时义乎否也?否则勉之。」曰:「吾於山川之表镇,修民利乎否也?举神祀乎否也?否则修举之。」曰:「吾於物产果阜成乎否也?否则加育之。」曰:「吾於学校果作兴乎否也?否则振扬之。」曰:「吾於田赋果无逋负乎否也?否则宁辑之。」曰:「吾於人贤果崇尊乎否也?於风俗果能变易乎否也?否则懋勖之。」他日於政治之成,士民按志而稽之曰:「我侯他时有志志焉,今则事竟成矣,时义修矣,民利神祀敬矣,教养举矣,恭上矣,作文献矣,风俗化理矣。」否则曰:「未也。」夫然后知斯志之有功,夫然后知禹贡之书,职方之训,圣人所以祗德先而被风教於四海也已。乃以其子允暨严治来重恳甘泉子为之叙。甲午八月十七日
  
  新修安吉州志序
  
  客有道安吉州志之善者,曰:「裁而不陋,华而不靡,博而不滥,核而不诬,典而文,近而雅,远而稽。是志有天道焉,有地道焉,有人道焉。夫何以然?夫星辰雨露,气化不居,天之道具矣。山川流峙,物产不迁,地之道具矣。宇居井饮,耕获早晚,人之道具矣。动以仰法乎天,定以俯效乎地,生育以中理乎人民,而治道具矣。」甘泉子曰:「善哉!孰为之者?」严生训曰:「是吾州别驾伍君君求余福者之所为作也。体裁也、博搜也、旁稽也、核实也、尚雅也、文之也,其亦善矣。伍大夫曰:『序吾编者必甘泉公,非甘泉公不可。』今具有册书在,训则将命而谨谒焉,惟先生贶之。」甘泉子曰:嘻!吾昔雅之矣,吾昔雅之矣。吾见之子於金台之下,东城之隅矣。是崦西氏所谓苏之文行,古君子三焉者也,是尝伤於市虎,而垂翘於天目之间、苕溪之滨者也,故其诗曰:「昔闻云间言,国有古君子。作者魏、陆俦,扁舟五湖里。翩翩司马郎,遥遥鸱夷裔。如闻市虎谣,复道投杵起。垂翼天目游,再奋天门翅。」故自伍君之南也,吾意常在天目、苕溪之下,讵意伍子之志,编摩於苕溪之滨、天目之麓者,忽焉又突至於金陵,使吾之披阅斯志於金陵者,恍然若接伍子於天目之麓、苕溪之滨,桃城之化育山川人物焉,而若与伍子对语,而闻其謦欬於千里之遥也。乃为序於册,端彼伍子者,亦将若闻吾之言,而聆吾之謦欬,以感於其心也乎!夫志也者,所以致也。伍子贰守弘化,同寅协恭,齐尔心,一尔德,以和尔中。雨旸不愆於上,山川不戾於下,民物阜生於中,则一州四境之内,天地平成,人以谧宁,是为郡邑师也。郡邑师之,天下师之,而为王道之助焉。然则志之功用,岂小小也乎!严生曰:「今幸又有叶大夫之贤,来守是邦,以同以协,以齐以一,以和之,以共成斯治者,可待矣。惟先生书之。训也将持归,以并告夫二大夫者。」甲午九月二十四日
  
  重刻山屋许先生先天集序
  
  甘泉子曰:言语之道,其诚之不可掩乎!诵其诗,读其书,而知其人者,善言也。诵其诗,读其书,而不知其人者,非善言也。诵其诗,读其书,知其人也者,出乎其心本乎!其性情发乎其言,言而成文焉,是以由诗书而知其人,亦若是而已矣,斯不亦善言矣乎!若夫诵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者,言不由乎中,不出乎心,不本乎性情,而拟效乎他人,如优人抵掌为离合悲欢之态,妆饰乎云烟月落风花之形,如巧鸟之声,又乌足以知其人之面目若何哉!是故善言者,如老人出老人之声,闻其声可知其为老人矣。不善言者如小儿效老人之声,闻其声者,人莫知其为老人矣。故曰:「言语之道,诚之不可掩也。」余得南宋山屋许先生之诗文曰先天集者於其裔孙亮而观之,叹曰:「嘻!其所谓善言者乎!其由中心出者乎!其发於其性情者乎!可以知其人矣。故诵其诗,读其书,其人逝矣远矣,於其沛然者可以见其自得焉,於其慨然者可以见其节义焉,於其惓惓然者可以见其忠爱焉,於其言屡而见摈,摈而复言,国之危亡,斩衰闭门,至死不变者,可以见其大节不可夺之志焉。然则先生之为人,尽在心目中矣。先生名月卿,盖尝受心学於魏鹤山先生而有所得者,故其言至今凛凛犹若有生气,恍乎若有以见先生之謦欬仪形。然则亮也恳予序诸首简,梓而传之,其亦孝思善继者欤。
  
  修复古易经传训测序
  
  夫易,圣人所以顺阴阳之道,明变化之理,而立天[地人]之极者也。其为文也,盖取诸日月,日月者,阴阳变[易之]大端也。变易即道也。其为书也,立象以明理,理得而[象]亡矣。故夫易之象广矣,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