惴惧,重立足矣!”

  “范滂狱”,《后汉书》卷六十七《党锢(范滂)列传》:东汉末年,宦官擅权,纲纪日乱,迫害清流之士。“(灵帝)建宁二年,遂大诛党人,诏下急捕滂等。督邮吴导至县,抱诏书,闭传舍,伏床而泣。滂闻之,即

  自诣狱。县令郭揖大惊,出解印绶,引与俱亡。曰:‘天下大矣,子何为在此?’滂曰:‘滂死则祸塞,何敢以罪累君,又令老母流离乎?’其母就与之诀……母曰:‘汝今得与李(膺)、杜(密)齐名,死亦何恨!……。’

  “但伤汉运终”以下二句,言只是因为清军急速渡江而南明将亡,阮大铖尽杀东林党人的阴谋才没能完全实现。“汉运”,此指南明的气运。“竟”,本义为奏乐完毕,此指完成,实现。《说文》:“竟,乐曲尽为竟。”段注:“曲之所止也,引伸之凡事之所止、土地之所止,皆曰竟。《毛传》云:‘疆,竟也。’俗别置‘境’字,非。”“锻炼局”,此指罗织罪名,企图尽杀东林党人的阴谋骗局。《后汉书》卷二十六《韦彪传》:“忠孝之人,持心近厚;锻炼之吏,持心近薄。”注:“《苍颉篇》曰:‘锻,椎也。’锻炼犹成熟也,言深文之吏,人人之罪,犹工冶陶铸,锻炼使之成熟也。前汉(书)路温舒上疏曰:‘锻炼而周内(纳)之。,

  “吴公徒步归”以下六句《明季南略》卷四贵池刘城撰《贵池吴应》:“吴应箕,字风之,其后更字次尾,而名益高。……会世变,南土陆沉,忠义者起恢复。次尾曰:‘吾有以自见矣。’署谢诗于壁曰:‘韩亡子房奋,秦帝鲁连耻。’帅义儿门徒,纠合拳勇,与其曹攻郡城,不克。同事者遁,己独募士治众,以计连复建德、东流县,声甚振。时翕州金声首倡义举,奉隆武朔,擢都御史,得承制专拜牒。次尾署池州推官,监纪军事,且云将晋道臣秩也。次尾势始张,而金先中间败,颇失援,乃益励,有死之心矣。身练卒深山,飞檄州郡,语皆丑诋多恨且愧者。乡人怨家,咸为耳目,侦间百辈,战败遂不得脱。既被执,不屈。”

  “声言取九鼎”以下二句,“九鼎”,《史记武帝纪》:“禹收九牧之金,铸九鼎,象九州。”按:九鼎为国之重器,政权之象征。“郏鄏《左传》宣公二年:“成王定鼎于郏鄏”西周之东都,东周之京城,今洛阳市。平王以下,东周十二王皆都于此。

  “七窍”,《史记殷本纪》:“纣愈淫乱不止”,比干“乃强谏纣,纣怒曰:‘吾闻圣人心有七窍。’剖比干,观其心。”

  “忠贞从所欲”,谓实现了为国尽忠而死的愿望。贾开宗等曰:“神气生动,千古绝调。”

  “废陵走鼪鼠”以下四句,写应箕战死、明朝灭亡之后,凤阳陵寝、南京宫殿,废毁荒凉之景象。鼪鼠”,见前卷四《闻乱》诗笺注。“建业”,南京。南京为吴、东晋及南朝之宋、齐、梁、陈六朝古都。

  “驹隙”,言其时间短促。《庄子知北游》:“人生天地间,若白驹之过郤(隙),忽然而已。”

  “后死秉银管”以下二句,谓陈贞慧毅然秉笔,追赞其生平而记之于《山阳录》,将永垂不朽也。“银管”,笔,详本卷前《赠观察原公》诗笺注。《山阳录》,书名,陈贞慧撰。书名来自向子期《思旧赋》(“经山阳之旧居”、“遂援翰而写心”)。其《十子篇》,首列应箕而悼之。其《叙》云:“十子者,皆江之上下声相接也。数年间,或死于感愤,或死于兵火,或死于国贼,或死于节义。死皆有足念者,又皆陈子金石契也,因约其生平,而贲为之小赞。满目山阳,聊以寄予中郎虎贲之思而已”。其《吴贡士应箕》叙赞云:“次尾肮脏负气节,其读书有本末,平居酒酣感慨,祖鞭刘啸,髯,未常不在受降风雪间也。鲁仲连欲烹醢梁王,灌夫痛骂程不识,而头颅老大,舌不平,气亦是以不振。乙酉之死,而次尾何以死也?次尾又何得不死?噫!次尾之志也。赞曰:郢人运斤,伯牙流水。乾坤历历,何限余子。”

  兵科给事中青浦陈公子龙

  陈公湖海姿,本出簪缨后。逸藻惊老宿,少与考功耦。文成经国编,制作慎不苟。俯视翰墨林,雕虫复何有?启祯论才子,推公为之首。白眼烨奔电,照人刮尘垢。当其投分交,蔼然溢真厚。赠我“宣室’,辞,陆离比琼玖。高冠曳长佩,道直忌群丑。小儒引绳墨,纷纷避却走。反归简傲名,不满时流口。延津会有神,望气遇黄叟。自注]黄公道周公之座主也。拂拭光烛天,纪岁在丁丑。驱车会稽山,禹穴相待久。中藏洞庭书,鸟篆苍玉纽。旁有采芝翁,取来系公肘。博物穷天地,大业益奇负。征入芙蓉省,依迟建章柳。金钥夜一鸣,东方惊户。矢陈皋夔谟,早朝尚星斗。补衮曾不供,生平未全剖。无术谢权奸,愚戆负我后,挂冠延秋门,托病栖畎亩。致主志已违,况乃阳九。考功先投渊,伤哉左右手。和歌高生筑,饯送荆卿酒。长笺奏地下,端不欺杵臼。后死欲有为,成败事皆偶。断颈何足惜?固其含笑受。万卷识“是”字,文人非无守。从来诮轻薄,赖公重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