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闻说官司用打点,人人便道不成官。

又曰:利令智昏是老王,事事卖法又贪赃;

上堂不问情合理,无钱只得腚遭殃。

第五回 商三官急难求兄弟 二相公舍死傲阎罗

却说老王到了明日,领着许多衙役,上诸葛村来了。

[耍孩儿]王知县做事差,想邪人恶人扒,声声还把商家骂。三官屡屡显灵圣,怎么还敢亵渎他?真是没眼的老孙化。领着一大些衙役,一骑马直到商家。

大相公迎进去,老王站在门外,喝叫动手。

伸脖子把筋抽,撼不动一点头,众人空压那槽头肉。老王说是齐加力,我要解衣细细搜,里边必有邪符咒。快给我掀开包裹,待本县自己搜求。

分咐“掀了被子,剥了衣服,待我去亲看。”一声说罢,两三个人就把被子掀了,还没解衣,老王伸头去看,只见有人丢过了一块石头,磅的一声,老王就倒了。

哎哟了一大声,陡然间害头疼,像石头照着脑门衡。扑咚一声跌在地,纱帽滚了四尺零。手爬脚蹬如挣命。一伙人疾忙扶起,只见他鼻肿眼青。

老王醒了醒,马也骑不的了,差人取了轿来,扶在轿里回县不提。却说二相公连日不吃饭,只在三官灵前打坐。大相公劝他吃饭,二相公睁开眼说:“阳间官司你打,阴间官司我打。”说完,闭煞眼,就不做声了。

二相公守着灵,只求死不求生,盘膝打坐端正。阴间官司让我打,阳间官司弟让兄,此时已把主意定。两句话开口说了,问着他再不做声。

老王来时,叫也叫不动,只得把房门闭了。老王去了,推开门看,已没了气。

二相公立志坚,一心要到阴间,一日祷告几十遍。劝他吃饭也不吃,终日不语又不言,开开门已是气儿断。大相公忙叫老母,娘儿俩齐叫皇天。

老夫人跑来,儿天儿地,哭个不了。大相公摸了摸说:“娘休哭了,我看着二弟不死,心口窝里还热。”

二兄弟心里温,想将来要还魂,未必霎时该命尽。我那妹妹有神圣,必是要他救父亲,要还魂还得官司问。我在此守他几日,看冷热生死才分。

大相公自此在灵前宿卧。却说二相公过一日正自打坐,忽有个人来说:“三姑娘差我来请二叔哩。”

三姑娘把我差,请二叔到东街,说他今日要起解。大爷打了十五板,两个解子押出来,恐怕路上还受害。嘱咐我催你年去,务必的休要迟捱。

二相公听说,疾忙跟去。不一时,进了城,到了东街上一座酒铺里,一个人迎出来,却是伯兄,名叫商正,死久了,在此做生意。让进屋里,才说那理。

全没人对我学,三妹妹名声高,满城传说才知道。昨日方才审了理,恶虎使钱买透了,妹妹又不能合他告。就是他声名极重,城隍爷没敢咋着。

二相公听了,怒气冲天:“我定然连官都告着!”商正说:“若不是万不得已也不去请你。今清晨起了解了,咱妹妹临行,嘱咐请你。今清晨送出街,三妹妹哭哀哀,二叔唬的魂不在。嘱咐差人去请你,又着你急忙赶上来。他爷俩走的也不快,你急去还能赶上,也好去压伏公差。

“如今玉皇爷爷差了二郎爷爷查访那忠臣孝子,烈女节妇,因此咱妹妹连名也不曾点着。只是二叔吉凶难保。”遂取出了十两银子说:“你拿着好上下使用,流水走罢。”二相公说:“我就不使钱,只是拿着二两盘费罢。”

大哥哥放心宽,有理事不用钱,要和他打上森罗殿。他就凭钱咱凭理,不但告人还告官,告城隍带着王知县。难道说阴曹地府,就还似阳世三间?

商正送出了北门,二相公一阵神风,一霎时走了二十里多路,就见员外合三官在前边。疾忙赶上,一手拉着员外,一手招住妹子,大哭起来了。

叫父亲泪涟涟,如今咱冤上冤。咱定合他辨一辨。叫了一声我妹妹,像你才是真圣贤,我今羞见妹妹面。见阎王出这口恶气,我才得瞑目黄泉。

三人正哭,那个解子狼眉竖眼的说:“急自一个啀啀哼哼的,一个扭扭捏捏的,又添你哭哭啼啼的,哭会子,不走罢!”二相公听见,就大怒起来了。

奴才鬼龌龊贼,休作怪莫发威,慢行该问什么罪?我们只是慢慢走,我看你待咋着谁?要银钱就把人掯勒,咱到那阎王殿上,可合你辨个是非。

从来鬼怕恶人,二相公没来时,动不动打骂;着二相公掘了一场,撅着嘴也没敢做声。飘飘渺渺,不一时到了阴城,解子投了文,把员外合三官都寄了监。二相公写了状词候去告。

赵恶虎知县王,第三个是城隍,贪赃司院一般样。如今成了钱世界,上下都受枉法赃,杀了好人全没账。一家人冤死在地,望阎罗作个主张。

阎王的牌日是逢五排十,还隔着二三日。城隍知道了,托人来合二相公说,给他五百银子。二相公大怒,骂了一场。那城隍慌了,合赵恶虎送了大刀鬼王五百银子,求他的情面,过付了黄金一万两。商正得了这个信,星夜来报与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