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收下了。您大姑太费心,家里没钱又没人。说我疮口渐渐好,就是还觉心里闷。

去人回来,大姐从头问了,极喜。他娘说他做的是。我这心里乱如麻,我就不曾到他家。不惟说的咱有情,仇福来家好说话。

话说范公子见四五日没有信,敬托王相公来问。仇禄进来说。他娘说:“你就出去实对他说罢。”

咱是谁他是谁?他家绸缎垛成堆,咱是穿着粗布衣,可也合他不般配。

仇禄出来说了,王相公回去了。到了第二日,又来说:“公子不嫌穷,断无反悔之理。”徐氏只是不肯。大姐说:“不妨,他既待合咱做,不该咱事。”

既然是他不嫌咱,就合他是姻缘。虽然说是做了亲,也不求他一碗饭。

徐氏说:“诸事你都主的极是,这个我不从你。”仇禄说:“我也嫌他太富。”大姐说:“你也嫌么?我当你爱呢。既是不爱,就出去辞他。”

尊声客你听着:他家女儿忒也娇,一个母亲病在床,他可知道怎么孝?

王相公说:“公子的意极坚。且是他令爱读书知礼,不比寻常。”仇禄说:“就怪些也罢,如今怪强的后日怪。”

他令爱虽是贤,只知薰香吊花帘,庄家人家家务多,他可知道怎么干!

王相公见他坚执不肯,只得回去了。待了几日,来报了仇禄进了第四名。大姐欢喜。大姐说:“其实合他做了亲也罢了,这不是二弟又进了?”

[呀呀儿油]穷姑姑,穷姑姑,下番人家谁贪图?急仔人家嫌咱穷,咱还倒嫌人家富。呀呀儿油。出茅庐,出茅庐,蓝衫精致皂靴乌。不但咱把门户撑,人也肯把丈人做。呀呀儿油。赏了报子去了不题。却说那范公子,不出三日,就来行贺,靴帽二事、蓝衫一领、锦帐一幅、羊一牵、酒一*(左缶右云)、四十盘礼、十六碗熟东西,吹鼓手领着来到门前,把徐氏几乎难杀!

[叠断桥]床上迟疑,床上迟疑,他又不曾教咱知,忽然抬了来,这却怎么治?辗转踌躇,辗转踌躇,寻思半日总没局。待说全不收,怎么抬回去?

正议论着,只听的那喇叭一声子哩响,范公子又咱进来了,在那书房里挂帐子。大姐说:“二弟,你出去罢。帐子挂了,还说甚么哩!”

把礼摆开,把礼摆开,看着摆摆收进来。已是成了亲,怎么说不爱?请你师傅陪,请你师傅陪,家里事情我安排。煨着那熟东西,就把客来待。

二相公请了金相公来,行了礼,坐下。范公子才说他的本意。话说从容,话说从容,令徒将来比石崇。前日到我家,应了吉祥梦。媒人来通,媒人来通,这里坚执不肯从。已是说出来,怎肯虚头弄?金相公说:“皆因公子人家太大,所以不敢。”公子说:“何妨呢?”贫富丢开,贫富丢开,只求夫妇两合谐。要不是求着我,是我自己待。有何难哉,有何难哉?花烛房舍我安排。女婿在我家,于理何妨碍?

说话之间,酒席已完。斟酒下菜,俱是公子的人。大姐叫了两个客家媳妇子来,烧火做饭,打发了行人。有盘费不尽的那银子,卖了二两,赏了行人。

[耍孩儿]仇大姐在里边,安排的甚周全,赶饼做饭登时办。虽然家中无预备,排头个个赏了钱,行人们都待了酒合饭。不料他还能如此,来的人个个喜欢。

范公子临行,合二相公说:“媒人就借重二位先生罢。我把婚启带去,却也极便。后日是吉辰,我在家专候。”

到明日隔一天,会亲友甚周全,昨宵曾把黄历看。二位先生到舍下,一杯薄酒共盘桓。婚启带去极方便。既结亲诸事脱略,把虚文一切全删。

公子说:“十二月是大利月,等复试回来,另作商议。”范公子去了。仇禄回来,对他娘合他姐姐,述了述公子那话。他娘说:“任您去怎么做的罢。”

论公子道不歪,到而今口难开,这原不是咱家待。嗤头抉腚看不上眼,待要大发那里来?我就没个主意在。待二年咱也没有大钱费,您姊妹俩尽着安排。

大姐说:“怕怎的!你只管伺候送启罢。就再待二年,咱也没有大费头,不如依着他。就着十二月里你去他家成亲,且骗他个好媳妇再讲。”

到后日结婚姻,隔日就去倒踏门,家里穷不必还撑棍。指头粗的咱这腿,咱可那里把他跟?不如一概全不论。又有他给的靴帽,咱全然不费分文。

待了数日,把亲事妥当,二相公才复试去了。

进了学亲又成,门前车马乱烘烘。合庄打罕人称诵,都说道怎么范公子,认定仇家二相公?姻缘也是前生定。自从他姐姐来家,忽然又发变兴隆。

二相公复试回来,范公子又着人来问安,又着王相公来讲款。不知后来何如,且听下回便知。

第七回 暖云窝夫妇合卺 棘闱舍郎舅成嫌

却说仇禄复试回来,范公子看了成亲的日子是十二月十六日,着人来说了。到了十五日,大姐着人买了十六盘礼送了去。范公子说:“这样费事!”

[耍孩儿]我合他是一家,那里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