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中快?三遍一等好名士,完了三场得意开,临了还落孙山外。我看他揭晓落地,嗄脸回来?

娟娟说娘,你没做个好梦么?太太说我做甚么好梦呢?娟娟笑说我做来,俺且不说。精希奇,不知怎么说,我看他已中了。

昨夜晚梦他来,坐着轿有人抬,腰中放着好金带。昨夜又见灯花爆,今年喜雀噪庭槐,都可以望吉祥赖。中只在一时运气,那在那饱学秀才?

太太又笑说你想奶奶做,想迷了心了。将来不可知的,但此时还是妄想。我日看着你眉清目秀,举动端庄,到像是个奶奶;只是还得等等。

您二舅看他文,也流动也清新,就是大势还占嫩。你又端庄不轻佻,模样像个有福人,将来奶奶有身分。若还是此时就做,只怕也妄想痴心。

娟娟说娘只待如今就做呢。太太又笑说我儿在你,为娘的要托仗你了。

做不做从你的心:你待做我也不嗔,做将起来也没人问。做与不做全在你,我可是个薄命人,今生没有峥嵘运。全仗托我儿好命,托带我做个太君。

报子上开榜把名叫,报子先知道。使钱买录条,拿着就颠道。共总二百人,张爷最年少。人家笑哈哈,俺也哈哈笑。除了下马银,赏钱二百吊。任拘多少人,俺是头一报。

来此已是张老爷家。门上的报於太太:少爷高中十四名,快拿出下马银来!丫头跑来说俺大叔中了,报子要银哩。太太说那有此事!‘霎传进报条来,太太就笑了说可不真真的中了么?娟娟,这不是奶奶你可做?报子要钱哩。我还收拾着十二两银子,就给他拾两。家人拉着报子说你去屋里坐,我再去说。报了说你先拿出红。并下,丫环来说坐下了,还要红哩。娟娟说我到还有两疋红尺头,可忒也便宜他。太太说这奶奶是容易做的么?娟娟去房里取出来,交于丫头,传于家人。又来说要酒吃哩。一霎那客家子媳妇,都来给太太、奶奶磕头。一个说道你去顿酒,我去做菜。

[罗江怨]正独坐在房中,忽看见报条红,只当又是糊突梦。我那儿小小玩童,怎么能折桂蟾宫?还疑错把报条送。他二舅说他也通’,只怕他还得三冬,今日谁敢望他中?看了看府县皆同,这个信却非空,不觉叫人心酸痛!

小举人上白先给母亲叩头。方娘子说你没等赴宴么?小举人说观榜的那一日,才听的李大家一大些人进了宅子,我恐怕母亲惊慌,即时就起身来了。今日侥幸,恨不能见我爹爹一面。太太说我儿呀!

伤叹的真正不差,你爹爹岁岁天涯,没有老长了这么大。我的儿还当愤发,这举人压不住仇家,仅能不着人家骂。你若能插上宫花,你若能带上乌纱,那时才压的仇人下!您爹您爹的样发达,他自然就来归家。我儿不用你心牵挂。

小举人说我要上山西去。太太说且不必。一来没有盘费,二来你忒也年幼。你明年会了试,会与不会,你可去看看。小举人说爹爹知道我的名字么?太太说我可就忘了对他说。小举人说俺爹爹他没说改了甚么名字呢?太太说我也没曾问他。小举人听说就哭了

不由人下泪慢慢,这个事儿也蹊跷,父子不知道名合字。儿的名爹又不晓,爹的讳儿又不知,中状元也不知谁及第。太太说:我儿不必伤感,已是悔之晚矣了。我如今懊悔无及,恨当初不说的实,这可是也没法治。你自管直上天梯,若会了亲到山西,到了那时再商议。老王婆子上俺大姑受多少罪,我陪他坐了二年监。听的俺方二爷中了,喜的了不的!如今自家儿中了,又不知怎么喜哩。告了假去给他磕个头。这人眼也漫俗,他坐监的时节,人都说方娘子俊的忒也嫩,没厚福;到了此时,人都说方太太又齐正,又福相。好不可笑的紧!

[劈破玉]有人说,方娘子生来福大,说他模样儿就不是贫家。一个说,那本领就不在人以下。人人都讲论,尽是瞎胡巴!都没说着他教子读书,天下找来没有俩。

方娘子问道老王,你从那里来来?老王说我听的小哥哥中了,喜的极了,敬来磕头。方娘子说我正没人,要叫你的,来的正好。

诗曰:监中替我抱婴孩,谁想婴孩折桂来;

今日相爱总是爱,教人泪啊下盈腮。

第二十二回 凶信讹传

小举人上实指望一举成名,谁想跟人家会试,竟落孙山。我来时母亲嘱咐:若落第,就上山西走走。那山西俭年大乱,如何去的?不免愁闷而归。

[耍孩儿]自觉着在场中,七篇文也算通,不知咋就不该中?山西大乱无人走,谷价就与珍珠同,谁敢兴心上午梦?俺暂且打听消息,上山西还得从容。

出离京城,走了一程,人马皆饥,且下马打尖则个。二举人上,相见拱手。小举人问道二位从京中来么?一个笑说陪着人家会试的来。小举人笑说同病相怜。贵处那省?一个说小弟山东,那一位山西。小举人便问听说贵省大乱,年兄怎么来来?举人说乱处是太原合平阳。小弟来时,雇了二十名标枪,送过平原百里外就好了,我自己就来了。小举人说那乱处正在太原么?

太原北有荒庄,今落第返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