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妙。性儿虽乔,性儿虽乔,满口里奉承怎么照;任拘他怎么恶,不觉的激激笑。

沈大姨住了一夜,于氏合他说了说话,那心里觉着略宽快了些。[罗江怨]他媳妇赛霸王,好不好骂爷娘,终朝只在刀尖上。老妈妈心里痛伤,病恹恹倒在绳床。姐姐总像从天降,对着他诉诉衷肠,对着他出这凄惶,一宵暂把愁眉放。借重他看看菜汤,借重他摸摸身上,十样愁去了七八样。

第二日,沈大姨家着人送了一个盒子来,沈大姨拿开给病人看了,说道:“这是俺那媳妇子着人送来的呀,一则是问好,二则是因着这里没人做饭,怕饿着我。”于氏点了点头,说:“咳,好好媳妇知道嗄。”也就收了。隔了一日,又送了果子来。待了五六日,就送了三次。于氏说:“姐姐,你有造化,怎么媳妇就真么贤孝!”就掉下泪来。

于夫人泪恓恓,叫一声你大姨,造化也是因前世。你出来还送东西,又愁你在这忍饿,在家不消说是极如意。不敢望跟的上你,就次些我也肯依。这命不值个狗臭屁!娶了来不像婆媳,见了面就像仇敌,终日受不尽的那杂毛气!

于氏叹了一回。沈大姨说:“这福只在人享。那媳妇子怎能件件都合着心呢?只是有一半点不是,我也不计较。倘若是我这媳妇给你,只怕你又嫌哩。”于氏说:“俺姐姐,你说起来我就不是乜人!”沈大姨说:“珊瑚咋来?”

[叠断桥]想想珊瑚,想想珊瑚,一声高话从来无。早给你梳了头,还去把饭来做。听说他被逐,听说他被逐,我就说你太糊涂。真么个贤惠人,休了是因何故?

于氏说:“珊瑚虽然强及如今的,只是可不如您那媳妇。不知他嫁了没?”沈大姨说:“不知道。你若还待要着,咱打听打听。”于氏说:“这句话,我也说不出口来了。”

珊瑚归家,珊瑚归家,想想从前咬碎牙。想是到如今,必定逢人骂。已是仇家,已是仇家,如今说是待要他,纵然有这样心,也不敢说出那句话。

于氏说:“我如今就待要他,他也未必肯来。”沈大姨说:“倒未必,他贤惠着哩。”

甥妇贤能,甥妇贤能,模样风流百事精。若早上说嫁人,晚上就来红定。他离了门庭,他离了门庭,不肯把婆婆骂一声。若待嫁别人,怎肯舍了命?

沈大姨说到这里,于氏不觉的哭了,说:“他实实也罢了!我是怎么迷糊着那心眼来!”沈大姨说:“你懊悔就是了。”

志气可嘉,志气可嘉,情只寻死不归家。他存着这个心,必定是没改嫁。我去寻他,我去寻他,你的性儿可难拿,万一再处不来,我嗄脸合人说话?

沈大姨说:“想是这没嫁,也还可以来的。万一找他来再不好,可是屁股长在脖子上,——我腆着腚去见人么?”于氏说:“你说起来呀。”

[房四娘]大姨说我害羞,怕你将来到不的头。你看珊瑚那样的孝,你可还嫌定要休。于氏听说泪交流,自待自家蹦顿头。姐姐自管往前做,后来的话儿不要愁。

又待几日,于氏病好了,沈大姨待去。于氏说:“只怕你去了,我还是死!”沈大姨看着不是长法,不如把二成分开,极声叫二成来,对他说。二成去说了,臧姑说:“哦,娘们安心待分出我去么?我可不肯哩。”大家见他不肯,就没了法。

娘三个共商议,要送太岁远别离,谁知道那还不肯,大家无法更可施。安大成苦寻思,不过他想转便宜,我就让他便宜转,这一个商议或者依。

大成又让他地土、宅子,都着他拣了去,臧姑才依了。又吩咐只留下三十亩薄地给他哥。大成说:“就是这等。”当下同着沈大姨立了分书。

二娘子大不贤,踢蹬的合家不团圆,还要割下别人的肉,拿来自己身上安。安大成无怨言,自家情愿种薄田,但得亲娘不受气,无有一垅也心安。

沈大姨看分了家,又把大成卖弄了噪子。

人分开闹不休,争着乜钱打破头;我那外甥今日好,万顷良田百座楼。

沈大姨说:“你每日夸奖俺那媳妇,你待会他会,你上俺家里待二日,也散散心。”于夫人极喜,着大成找了个牲口,姊妹俩去了。安大成知道,这一回珊瑚就来了。

孝顺儿要喜欢,夫妻离别正三年。心中参透姨娘意,知道珊瑚必要还,好夫妻再团圆,只在三朝两日间,大成暗知娘心悔,准备宽床一处眠。

且说二人到了家,于夫人才坐下,便请外甥媳妇来。沈大姨笑了笑:“你坐着,我着他扎挂了来的。”去了不久,从门外头吆喝了来:“这不是你每日夸奖的那媳妇?这不是每日孝敬你的那媳妇?你可认他认。”进门来却是珊瑚。于氏吃了一惊:“他从那里来?”沈大姨又笑。

[耍孩儿]你夸的那好媳妇,就姓陈名珊瑚,在我这里有二年数。每日殷勤买盒看,问你的病好了没,费钱都凭着针指做。你每日口口称道,见了面却是极熟。

沈大姨说完了,珊瑚说:“给娘磕头。”于氏拉着,就掉下泪来,说:“咳,我那好心的娇儿,我今甚么脸见你!”就拿过珊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