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口供。你害秀才水如镜,本院心中件件明。有何情分托知县,知县受过多少银。实实招来免受苦,再若不招又加刑。二人不住将头叩,按院青天尊又称。别听旁人虚言语,恶口谎言不可听。巡按听说这句话,望下开言分付一声。】
  钦差见高二与王书办不肯招承行贿害人之事,大喝道:“日前,你等在茶馆谋划结果水老的性命,行财纳贿,本院亲眼看见。你二人挺刑不招,指望赖将过去,怎得能够?人心似铁,官法如炉。”分付再给我夹起来。两边一声叫喊,把二人复又夹起。这一次夹棍太狠,二人如何禁受?登时二人疼的顶梁骨三魂出窍,七魄冒烟,双合二目,昏将过去。皂吏上前套上脑箍,将头掀起,对面就是一口凉水,二人倒抽一口冷气,慢慢的苏醒过来。未知如何,下回分解。

  三十七
  话说二人苏醒过来,睁开二目,只觉浑身发木,下半截竟如泥塑一般,全不是自己的筋骨了。按院复又问说:“你二人招啊不招?再若不招就用杠子敲了。”两边三班捕役一齐喊叫:“快招!”
  【钦差又叫快招认,高秃子,浑身热汗似笼蒸。两手抓地直刨土,心中好似滚油烹。口中直把大人叫,按院息怒且从容。暂且松放将刑住,小人情愿尽招承。钦差听罢将头点,望下分付住了刑。】
  按院闻听高二之言,分付把刑具给他松放,叫他从实招来。二人磕头口尊:“大人。”
  【高二难把刑来受,情急无奈吐真情。
  望上磕头尊按院,口内连连叫大人。
  只因小人多寒苦,相遇蔡护作宾朋。
  遇见父女将坟上,盘席打坐在埃尘。
  只因女子生的好,蔡护观瞧动了心。
  央烦小人打听信,家乡名姓对他云。
  连忙央烦高才鸹,水家宅内去求亲。
  谁知水老不应允,反倒不依骂媒人。
  软差闻听这句话,望下开言问一声。】
  钦差望下问说:“高媒婆拿来没有?”指挥说:“高媒在班房以内。”钦差分付:“把高媒婆带上来对词。”不多时,高媒跪在堂上。按院说:“高二,你说的高媒婆可是他吗?”高二说:“就是此人。”高媒嚷说:“青天大人别听高二的话,与小妇人无干。”按院分付掌嘴,左右发喊,只听口劈口劈叭叭连声响,打的顺嘴流血。两边喊说:“高二望下说呀!”
  【高二复又开言道,大人在上请听着。那日水老登门骂,气坏老鸹高媒婆。见了蔡护加坏话,无理言词信口说。蔡护闻言心大怒,登时气的直哆嗦。要和老水作硬对,央烦小人把人托。无奈县中寻刁保,求他早晚和知县说。想个方法害水老,情愿花银三百多。知县贪赃受了贿,望大人,问问书办就明白。】
  高二说:“嘱托知县家人刁保是小人所为,至于传水如镜屈打成招收监定罪,大人问王朝俊便知。”钦差座上开言说:“王朝俊如实招来。”
  【钦差座上忙分付,叫声朝俊快实云。书办这里将头叩,按院青天在上听。只因高二托刁保,设计要害水清心。一包银子二百两,告诉献给田县尊。已将情由一说透,本官知县就生心。呼唤小人来分付,暗托那,贼盗玉田和牛同。私改案卷行毒计,要害老者水清心。次日开堂审贼盗,水老受罪县衙中。革了秀才把刑动,押在南牢监禁中。这是小人真实话,再问高二便分明。】
  钦差望下说:“高二快些招来。”高二供道:
  【只因水老在监内,复又商量定机关。他听着,水宅院子出门去,差人诓哄女红颜。我到水宅去撒谎,说道是,水爷受罪在堂前,烦我前来送个信,立等姑娘有话言。月婵不辨真和假,连忙上轿走如烟。将他抬进蔡宅内,强逼佳人偕凤鸾。谁知月婵他不允,闹的他家不得安。蔡护着急无主意,与我又定巧机关。商量就把谣言造,老水病死在南监。指望佳人绝了念,顺从蔡护结姻缘。谁知佳人多性烈,刺死蔡护命归泉。夤夜脱逃无踪影,次日黎明去报官。仵作相验埋尸首,访拿凶手又花钱。小人行贿银三百,托付书办王判官。谋杀亲夫定罪案,凶手不得案怎圆。各处访拿水氏女,到了水宅一尼庵。公差见了俗家女,不容分说走上前。又拿尼僧人五个,一齐簇拥到当官。公差当堂消签票,知县升堂问事端。高二说到这句话,按院复又向书办言。】
  按院说:“王朝俊,这是你的所为,你可以从实说来。但有一字含糊,我叫你杖下毙命。”王书办望上磕头,口尊:“大人听禀。”
  【说道是,知县当堂审女子,无端苦拷动非刑。女子供称不姓水,杀人行刺不知情。知县不肯再究问,与尼姑,一齐关入监禁中。只望朦胧完此案,将俗女,顶替水氏女钗裙。谁知黄河开了口,知县出差两月零。直到如今此事犯,少不得,咱俩承招画口供。钦差听罢一席话,有语开言喝一声。】
  钦差把惊堂木一拍,说:“人来!”把这两个奴才再给我夹起来。”两边高喊,二人望上磕头,口尊:“大人我们所供是实,并无谎言。”按院说:“前日你二人在茶馆里商议,要在监内谋害水老者的性命,本院尽知,快些与我招来,免得皮肉受苦。”二人闻听,吃了一惊,就一五一十说将上去。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