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恶刁保凶如虎,在外为非胡乱行。欺压良善交恶棍,依仗势力害好人。子寿信宠贼刁保,明知他,任意胡为并不嗔。主仆通同行万恶,这不就,苦死邯郸一县民。】
  这话按下不表。且说御史云龙自从送张诰命与王公子回家之后,不觉十数年。这老爷年近六旬,也生了一位公子,名叫治宽,年方三岁,云公夫妇十分疼爱。云老爷只等公子到来,终无消息,叫家人留心访查。谁知过了科场并无音信。云老爷腹内反想:“莫非他这几年还没得秀才,所以不来考试,就不考试也该完娶婚姻。二人现在俱已长成,我夫妇年已见老,不如我差家人迎接他母子前来完婚。”想罢,就把管家云义叫来,将前言告诉一遍,给了他二百银子,到河南由他交给夫人公子作进京盘费,另外又给了他三十两银子作路费。云义领了主人之命,走到外面治办行装,不敢迟延。次日骑上一匹快马,单身独自冒雨冲风径奔河南而走。非只一日,那一日来到永宁县找到安乐村中。抬头观看到见庄前站立一个老者,云义起镫离鞍,手拉嚼环,眼望老者拱手,开言口呼:“长者,借问一声,咱们庄中有个王公子住在何处?烦劳指引一声。”老者见问连忙答礼说:“贵客可问的是已故御史王老爷的公子?”云义说:“正是,我乃御史云老爷的家人。皆因王公子与我家小姐俱已长成,特差我来接公子进京完婚。”老者闻听,不由的长叹说:“可惜!可惜!老汉如要说来,尊驾休得烦恼。”
  【老者有话尊贵客,仔细留神听我言。王公子,自从那年回家转,母子守分乐田园,安然度日十几载,母慈子孝一家欢。不幸天灾遭火难,夫人一吓染黄泉。房屋家财全烧尽,只剩下,公子一人受熬煎。无奈将地全典卖,土房两间把身安。奋志读书中秀才,才高八斗不非凡。本县中,有个监生黄大寿,家中豪富广银钱,爱敬公子文学好,时常来往助贫寒。今年四月初八日,与公子,一同赴考去求官。前者黄宅家人到,搬取家眷卖田园。小老儿,也曾访问王公子。他说是,掉在黄河被水淹。尸首无踪无下落,年轻不幸丧黄泉。老者说到这句话,云义闻听吓一躜。】
  云义口尊:“长者,这话可是真吗?”老者说:“难道哄你不成。那人说王公子在船边上站着,不知怎么就掉在河内了,是他亲眼见的。”老儿说罢,云义呆呆的站了半日,无奈何告辞老者,骑上牲口回京而去。不一日,来到家门,走进仪门,打听云公在书房间坐,连忙进去。请安已毕,将二百银子放在桌上。云老爷心内惊异说:“你怎么又把银子拿回,莫非亲家太太与姑爷没来吗?”云义见问,只得将老者之言细细的回了一遍。云老爷不听犹可,听了此言,如同站高楼失脚,扬子江急流崩舟。
  【云老爷,听罢家人一席话,肠内着忙惊又惊,大叫一声疼杀我,刀搅柔肠一样同。忽然想起王御史,仁兄连连尊几声,只惟咱俩投一契,患难相交好弟兄。为此上,两家儿女结秦晋,一言为定无变更。实指望,在京长大成亲事,完却心头事一宗。不想仁兄身染病,呜呼一命赴幽冥。云御史,想念故友疼爱婿,痛泪交流大放声。】
  云老爷放声大哭,云公子在旁也落泪。陈氏诰命在上房内听见老爷悲痛声音,连忙出房来到书房门口。侍女掀帘,诰命走进屋内,坐在炕上,口尊老爷因何悲痛,未知如何,下回分解。

  八
  话说陈诰命口呼:“老爷因何悲痛?”云老爷见问就把王公子的情由说了一遍。夫人闻听也觉伤心,老两口儿在书房内彼此流泪,只说女儿的命苦。说书的你这话就说离谱了,云老爷官居御史,岂有过耳之言,并不究情度理,竟至信以为真。列公有所不知,王瑞林的温凉盏乃是王门传家至宝,除他一家别人并不知道。因此,云老爷听见他家遭天火手内无钱,黄监生爱他的学问还时常周济于他,如何知道图宝害命的事呢?故此,信以为真。书里说明,言归正传。且说云小姐。云小姐听说云义回来,就让菊花去探听。这时云老爷和夫人正在书房痛哭,她就走到书房窗户外边,将前后言词听在心里,走到小姐房内说:“小姐,了不得了!”把云义回家告诉老爷的言词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小姐闻听又忧又痛,不好明哭,眼泪直在眼中乱滚。打发菊花出去以后,珠泪交流长吁短叹。
  【小姐的,眼泪直倾心悲痛,长吁短叹似油煎。闷奄奄,低垂粉颈窗前坐。悲切切,玉婉托腮泪涌泉。闻听菊花方才话,他似无非过耳言。又非云公亲眼见,此事好叫我为难。欲要尽节随他死,又恐此话是谎言。小姐想够多一会,忽然一事上心间。】
  云小姐对父母说:“此事不见真实,未可深信。”自此夜夜在后花园祷告上苍,保佑公子平安。云公夫妇明知女儿想念王生,夫妇商议说:“女儿已经长大,再无望门守寡之理,不如打听个人家,叫他娶去,也了却你我心事。”说罢,就叫媒婆去打听人家。书要简洁,不多几日,就有花学士之子花举人来求亲。云义见花举人年轻及第,满心欢喜,就将小姐许给花家。择定次年正月二十三日过礼,二月初十日完娶。光阴似箭,不觉得冬尽春回,到了正月二十三日,大厅上结彩悬灯,亲朋庆贺,饮至天晚才散。云公归房安寝。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