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部头’,可发一笑。”
《古杭梦游录》云:“唱赚:在京师只有‘缠令’、‘缠达’,中兴后张五牛大夫逐撰为‘赚’。赚者,‘悮赚’之意,令人正堪美听,不觉巳至尾声。”
吾友谈星符名泰,江宁人,乾隆丙午举人,深于音律之学。生平爱牡丹亭,详为注释。尝语余曰:“冥判一出用胡判官,盖释典中八月判官姓胡;杜小姐八月死,故用此也。”
《熙朝名剧》三种:《芙蓉楼》、《广寒香》、《易水歌》。《芙蓉楼》题“双溪庆山填词”,《广寒香》题“苍山子编”。吾乡徐又陵,号坦庵,填词人马东篱、乔梦符之室,所作有《大转轮》、《买花钱》、《拈花笑》、《浮西施》、《咽脂虎》、《珊瑚鞭》、《九奇逢》。《词评》云:“宋高宗在德寿宫,游聚景园,偶步入一酒肆,见素屏有俞国宝书《风入松》一词,嗟赏之。诵至‘明日重携残酒,来寻陌上花钿’,曰:‘未免酸气!’改‘明日重扶残醉’,仍即日予释褐。”坦庵《买花钱》杂剧本此。


《两纱》杂剧,题元成子作。一为《红纱》,谓试官阅卷,红纱照眼也;一为《碧纱》,本唐王播木兰院故事也。《红纱》中试“若耶美人晓起梳头诗”,主司之式,要翻空,取言外之神。故天字号秀才以“征实描写”被斥,地字号秀才以“笔意虚写”兑赏,脱尽应试科诨。毛西河作《来元成墓志铭》云:“君讳集之,字符成。自为志云:‘予所著有某书及杂剧之《两纱》、《秋风三迭》而巳。’案:《两纱》、《三迭》,史志皆不载,顾予知君事。君以崇祯已巳赴童试,县斥之,粘其文于门。庚午再试,再斥之。然而府试拔第一。时年二十七,始附学。于是作《两纱》剧:一、《红纱》,谓以纱幛目眯五色也;一、《碧纱》,则纱蒙其旧所为诗,贵与贱易观也。夫通塞之难凭如此!”
山水邻《四大痴》传奇:酒痴为姜应诏得不义之财,遂以酒败家;《色痴》为庄子扇坟,其妻劈棺事;《财痴》为臭卢员外一文钱事;《气痴》为黄巢以不第造反事。《酒痴》,一名《酒懂》,为武林李逢时撰。《一文钱》亦刻《名家杂剧》中,称“破悭道人作”。
《如是我闻》云:“吴云岩家扶箕,其仙称‘邱长春’。一客问曰:‘《西游记》果仙师所作以演金丹奥旨乎 ’曰:‘然。’又问:‘仙师作书于元初,其中祭赛国之‘锦衣卫’,朱紫国之‘司礼监’,灭法国之‘东城兵马司’,唐太宗之‘大学士’、‘翰林院’、‘中书科’,皆同明制,何也 ’”按:邱长春,登州栖霞人。元太祖自奈蛮国遗侍臣刘仲禄召诣行在,自东而西,故有《西游记》,非演义之《西游记》。演义之《西游记》,本唐玄奘《西域志》。白马驮经,松枝西指,亦有所本;若猿、龙等, 则《目连救母》戏中亦有之。今揆作者之意,则亦老于场屋者愤郁之所发耳。黄袍怪为奎宿所化,其指可见。尤西堂《钧天乐》,奎星始扮鬼状,如绘画塑像形;后则白面扮之,称“奎星之位,向为鬼夺”。与《西游记》黄袍怪用意正同。


《茶余客话》云:“旧志称:‘吴射阳性敏多慧,为诗文,下笔立成,复善谐谑。所著杂记几种,名震一时。’今不知杂记为何名,惟《淮贤文目》载先生撰《西游通俗演义》。是书明季始大行里巷,细人皆乐道之,而前此亦未之有闻。世称为‘证道书’,有合金丹大旨。”按:射阳去修志时不远,未必以世俗通行之小说移易姓氏,其说当有所据。观其中方言、俚语,皆淮之乡音街谈,巷弄市井童孺所习闻,而他方有不尽然者,其出淮人之手尤无疑。然此特射阳游戏之笔,聊资村翁童子之笑谑;必求得修炼秘诀,亦凿矣。
吴兴董说,字若雨。后为侩,号月涵。每一出游,有书五十担随之。着《西游补》一书,俱言孙悟空梦游事。凿天、驱山,出入庄、老;而未来世界,历日先晦后朔,尤奇。
《闹门神》杂剧,为茅僧昙孝若撰,谓除夕夜新门神到任,旧门神不让相争也。曲中《紫花儿序》云:“谁将俺画张纸装的五彩 冷面皮意气雄赳,竖剑眉阔口髤髱;手擎着加冠进爵,刀斧彭排。奇哉,刚买就这街人惊骇,尽道俺:庞儿古怪,满腹精神,倜傥胸怀。”《金蕉叶》云:“俺且眼偷瞧桃符好乖。那戴头盔将军忒呆呆,你几年上都剥落了颜色,甚滋味全无退悔?”《小桃红》云:“少不得 将苕帚儿刷去尘埃,把旧门神摔碎,扯纸条儿满地踹,化成灰。非俺没面情挈带,只你风光过来,威权 齘,到今日回避也应该。”


郑西神,名瑜,有《汨罗江》、《黄鹤楼》、《膝王阁》三种。《黄鹤楼》末《收江南》一曲,柳问吕答,与徐文长《翠乡梦》末同。《滕王阁》则全以王子安一序作曲。《汨罗江》则以《离骚》经作曲,读原文一段,歌曲一段,立格甚奇,得未曾有。
《义侠》、《水浒》二传,本施耐庵《水浒》小说,而施耐庵则本《宣和遗事》。其略云:朱勔运花石纲,分差杨志、李进义、林冲、王雄、花荣、柴进、张青、徐宁、李应、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