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时。其《一捧雪》极为奴婢吐气,而开首即云:“裘马豪华,耻争呼贵家子。”意固有在也。沈宁庵属玉堂二十本:《红渠》、《埋剑》、《十孝》、《分钱》、《双鱼》、《合衫》、《义侠》、《鸳衾》、《桃符》、《分柑》、《四异》、《凿井》、《珠串》、《奇节》、《结发》、《坠钗》、《博笑》、《翠屏山》、《望湖亭》、《耆英会》。宁庵字伯英,号词隐生,吴江人。

《说楛》云:“邵宏治,荆溪人,作《香囊》传奇,至‘落日下平川’,不能续。其弟应声曰:‘何不云“归人争渡喧”乎?’时邵方与弟争田,因大喜,割畀之,今名‘渡喧田’。”
《说楛》又云:“《玉箫》传奇有云:‘眼波眉黛不分明’,今教坊多作‘眼皮眉黛’。何元朗尝正之矣,而不知所谓。按南唐张泌《江城子》云:‘浣花溪上见卿卿,眼波明,眉黛轻。’始知元人杂剧,无一字无来处也。”
《南音三籁》云:“《玉环记》‘隔纱牕日高花弄影’,改元剧乔梦符笔也。乔《煞尾》末句云:‘比及你见我那负心薄幸,多管我一灵先到雒阳城。’此等语不但惨戚,抑且以之作收,力有万钧。令以混入《猫儿坠》中,急腔唱过,大减分数矣。”
《浣水续谈》云:“今传奇有《三元记》,载冯当世父商还妾,归生当世。将诞,闾里皆梦鼓吹迎状元。然 考之《方舆胜览》:‘马涓,南部人,父从政归妾,感上帝,得子。’而当世父名式,为左侍禁以终,非商也。然则因马氏事而误以为冯也 事载《鹤林玉露》。似为失实。”按《鹤林玉露》云:“冯京,字当世,鄂州咸宁人。其父,商也,壮年无子。将如京师,其妻授以白金。京师买一妾,立券偿钱矣,问妾所自来,泣涕言:‘父有官,因纲欠折,鬻以为赔偿之计。’遂不忍犯,遣还其父,不索其钱。及归,妻问买妾安在,具告以故。妻曰:‘君用心如此,何患无子!’果生京。”

《金陵琐事》云:“段炳,字虎臣,秀才,和元人马东篱‘百岁光阴’一套,足以压倒东篱。”又云:“张田维,字治卿,号五山秀才,有溪上闲情藏于家,友人刊其《双烈记》、《章台柳》两种。”
《箬陂继世纪闻》云:“刘瑾奸险,素疾文臣,与同类屡在上前言:‘弘治年间,朝权俱为内阁文臣所掌,朝廷虚名而已。’每行诸戏剧。”《台阁名言》云:“嘉靖甲辰,给事中吕时中劾顺天乡试主考浦应麒通贿,至形诸戏剧。”
《谭辂》云:“《姜诗》传奇,相传是学究陈罢齐所作,虽粗浅,然填词亦亲切有味,且甚能感动人,似有裨于风化,不可以其肤浅而弃之。”
钱塘女史梁夷素,字孟昭,工诗画,尝作《相思砚》传奇行世。钱御史石城《芙蓉峡》传奇,亦其夫人林亚清作。妇人填曲,前代未有。林名以宁,有集,诗极工。
汤来贺云:“先年乐府如《五福》、《百顺》、《四德》、《十义》,《跃鲤》、《卧冰》之类,皆取古人之善行谱为传奇, 播诸声容,使儿童妇女见而乐之,皆有所向慕而思为善事,则是饮食歌舞,俱有益于风化,古人之用心如此,何其厚也!自元人王实甫、关汉卿作俑为《西厢》,其字句音节,足以动人,而后世淫词纷纷继作。然闻万历中年,家庭之间犹相戒演此;近日若《红梅》、《桃花》、《玉簪》、《绿袍》等记,不啻百种,皆杜撰诡名,绝无古事可考,且意俱相同,毫无可喜,徒创此以导邪,予不识其何心也。”说见《内省斋文集》。

顾景星《虎媒》剧序云:“封邵宣城太守不仁则化虎,左飞龙编工曹不职则化虎,郑袭为门下驺无状则化虎,游章、范端为里役等人受钱则化虎,谯平不孝则化虎,牛哀不弟则化虎,蔺庭妹、袁州僧好窃盗则化虎,李积私孀杀命则化虎,人之不忠孝、诈伪无厌者,往往形未化而心巳兽矣。至于本虎也,反若知仁义,邑有贤吏,则渡江出境;有高士,则负簏受骑,衔鹿供食;襄阳秦孝子病,则往乳之。今黔峡间虎媒神祠者,相传干元初张镐尚书女事也。又天宝末漳浦勤自励妻杜氏,大历中郑元方妻卢氏,毫州人,聘舅氏女,皆父母夺志,磨笄待死,向非虎驮,必至玉碎。而镐女不过远谪愆期,何劳于菟 惟是时,猪龙作祸,士女仳离,堕虎狼之口,不可枚举,而神灵变化,使人知虎狼中犹有仁义者,此造化之用心,而吾友卜子传奇所由作也。”按《虎荟》载张镐事云:“唐干元初,吏部尚书张镐贬辰州司户。先是镐在京,以次女德容与仆射裴冕第三子前蓝田尉越客结婚,巳克迎日,而镐左迁,遂改期来岁之春季。其年,越客速装南迈。拒辰百里,镐喜越客 遵约而至,因命家族宴于花园,德容亦随姑妹姊游焉。山郡萧条,竹树荒密,忽有猛虎出自竹间,遂擒德容跳人翳荟。众惊骇,奔告张。夜色巳昏,计力俱尽。举家号哭,莫知所为。及晓,大发人徒,求骸骨山野。是夕之夜,越客行舟去郡三十二里,尚未知妻为虎暴,召仆夫十数辈,登岸徐行,其船亦随焉。不二三里,遇水次板屋,屋内有榻,因憇焉。俄间有物来自林木之间。微月之下,见猛虎负一物至,众皆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