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属于另一类生活风情剧,在对曲折的爱情故事描绘的同时,作者同样表达出了对儒生酸甜苦辣的种种感慨。与关汉卿等早期的北方剧作家相比,郑德辉的剧作更注重于个人对生活的主观感受,而不是现实本身的客观的社会问题。

  郑光祖的剧作,又比较典型的代表着南方文人杂剧创作的风格:刻意追求艺术形式上的完美。在结构方面,精心结撰,巧妙安排冲突,剧情往往起伏跌宕而错落有致。语言风格方面,以清雅流丽见长,并多以古书之语入曲,才情学问,结合得恰到好处。这一点与北方作家的质朴豪辣。有着显著的不同。明代的曲论家于此十分赞赏;剧作家也往往摹仿,甚至走入极端。

  郑光祖还留存着为数不多的一些散曲作品。这些作品以描述归隐生活和闺怨离情者为多,风格上与他的杂剧作品大体相似。但总的来说成就并不太高。

  郑光祖的创作,在当时就得到了广泛的高度评价。钟嗣成《录鬼簿》说“公之所作,不待备述,名香天下,声振闺阁,伶伦辈称‘郑老先生’,皆如其为德辉也。”不过钟氏又说:“惜乎所作贪于俳谐,未免多于斧凿。”实际上,“斧凿”较为允当,而“俳谐”则未必尽然。

  早在年,曲论家就把郑光祖与关汉卿、白朴、马致远并提,指为对元曲有重大贡献的前辈。明初,朱权《太和正音谱》更称赞说:“郑德辉之词,如九天珠玉。其词出语不凡,若咳唾落乎九天,临风而生珠玉,诚杰作也。”此后曲家论元曲四大家,必举郑氏为其一。明何良俊《四友斋丛说》甚至说:“元人乐府称马东篱、郑德辉、关汉卿、白仁甫为四大家。马之词老健而乏滋媚,关之词激历而少蕴藉,白颇简淡,所欠者俊语,当以郑为第一。”当然,这种评价不免包涵着明人形式主义审美趣味的偏见。但无论如何,经过了数百年时间的考验,郑光祖的成就和地位,一直是举世公认的。



★梅香骗翰林风月

楔子

(末扮白敏中上,诗云)黄卷青灯一腐儒,九经三史腹中居。试看金榜标名姓,养子如何不读书。小生姓白,双名敏中,乃白乐天之弟。本贯太原人也。五岁读书,七岁能文,九岁贯通六经。诸子百家,无不通晓。但出诗一章,士庶递相传写,皆以为文才不在我兄乐天之下。先父是白参军,曾与晋公斐度,征讨淮西,战经百阵。不期被贼兵围困,晋公在枪刀险难之中,我父亲挺身赴战,救他一命,身中六枪,因此上与俺父亲结为生死之交。后来俺父亲金枪疮发,晋公亲来问病,对俺父亲道:"万一不讳,有何遗嘱?"俺父亲回言:"别无所嘱,止有一子,是白敏中,年少勤学,愿相公量才提拔,某死而无憾矣"。晋公泣下,对俺父亲道:"愿将军调护金疮为意,此子但勿挂怀。倘有不讳,某有一女,小字小蛮,与你令嗣敏中为妻。就将官里所赐玉带一条,留与为信。"不意父亲逝后,晋公亦辞世。某为家世相羁,一向不曾去的。我如今一来进取功名,二来吊孝,将着玉带就问亲事,走一遭去。(诗云)收拾琴书践路程,一鞭行色上西京。全凭玉带为媒证,锦片姻缘指日成。(下)(老旦扮裴夫人引院公上,云)老身姓韩,乃韩文公之姊也。夫主姓裴名度,官拜晋国公之职,不幸亡逝已过。俺先夫临危时,曾对老身说:"昔日征讨淮西,不期被贼兵所困,多亏步将白参军,挺身赴战,杀退贼兵救我。后来白参军金疮举发,俺亲身探病,说是将军果如辞世,愿将小女小蛮,与令嗣为妻。就将官里所赐玉带为信。后因白敏中居丧,不曾成就。我今日又病得重了,我死之后,那孩儿必然奔丧。若不来呵,等的他服满。你便着人寻将那孩儿来,成合了这亲事者。人有大恩,不可不报。你若违背了我的遗言,死不瞑目。"言毕而逝,后来不想白敏中,不曾来吊丧,也不通个信息。想必路途遥远,云山迢递。且慢慢的打听那孩儿在那里时,着人寻将他来,成合了这姻眷。老身止有这一女,年一十九岁,生的天资淑慎,沈重寡言,更兼智慧聪明,无书不览,无诗不读。更有一个家生女孩儿,小字樊素,年一十七岁,与小姐做伴读书。他好生的乖觉,但是他姐姐书中之意,未解呵他先解了,那更吟咏写染的都好,一番家使他王公大人家里道上覆去呵,那妮子并无一句俗语,都是文谈应对。内外的人,没一个不称赏他的。因此上都唤他做亻刍梅香。常记的这孩儿学言语时,舍弟韩退之,曾对老身言道:"姐姐,那樊素神俊可爱,待他成人时,与您侄儿阿章做个媳妇儿罢。"老身笑道:"且等妮子长大着看。"嗨!光阴好疾也。今日怎生不见那两个孩儿来讲书。
(正旦扮樊素同旦儿扮小蛮上)(旦儿云)樊素,咱背书去来。(正旦云)姐姐,咱过去来。(做见科)(夫人云)孩儿,你讲的是甚么书?(旦儿云)您孩儿请问:《孟子》云:"西子蒙不洁,人皆掩鼻而过之"一章,正意何如?(夫人云)此章大意说,人虽终身为善,不可少有点染。人虽堕落恶道,亦可勉励自新。这是圣贤勉人谨身与人改过的意思。(正旦云)敢问"男女授受不亲,礼也",此章正意,为何而说?(夫人云)此章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