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上明其大义,兵必不可移。』荣闻博言,既趋入见。溥、士奇亦踵其后,而门者止吾二人不得入。已而,有旨召蹇、夏入。蹇、夏以士奇言白,上意不怿,然亦不复言移兵,遂还京。自是道中有顾问,惟召荣及蹇、夏,不复召士奇及溥。至良乡,臣二人始得见。上意犹若未平,忽厉声曰:「好机会不得乘,到家皇太后必见尼矣。』上至京,大悔,不复及彰德事。然言者犹喋喋,请尽削赵护卫,且请召赵王拘之京师。上皆不听。一日,特召士奇谕曰:『言者论赵王日益多,如何?』对曰:『今日宗室惟赵王于陛下最亲,当思保全之,毋惑羣言。』上曰:『吾亦思之,皇考于赵王最友爱,且吾今惟一叔,奈何不爱?然当思所以保之之道。吾今将封羣言,俾都御史刘观及公侯中选一人赍以示之,使自处。』对曰:『必不得已,则于皇亲中择一人与赵心相孚者偕观行,庶几有所开导。』上曰:『然则谁可?』对曰:『广平侯袁容至亲,且善开谕,更得玺书亲谕之,尤好。』上从之,遂遣容、观行。赵王得玺书及言者所上章,大喜曰:『吾生矣!』即献护卫,且上表谢恩。而言者顿息。上待赵王日益亲厚,而薄陈山,竟疏斥之。盖上初虽为山所惑,而后灼知其非。踰数月,召士奇至南斋宫谕之曰:『吾待赵叔不失亲亲之礼,尔有力焉。自今毋以见忤为嫌。』遂赐白金、宝楮、文绮。」)
  按:杨、夏二公此举,鉴建文之失也。当时事起仓卒,人心汹汹,高煦素号勇悍善战,诸将所畏,苟宣庙稍涉犹豫,不即决亲征而命将,天下事未可知,九州岛生民将复不胜其荼毒矣!幸而奋策决机,风驰电击,所谓迅雷不及掩耳,遂使羣凶瓦解,曾不崇朝,克清大憝,永安宗社,兹非斯世斯民之大幸与!
  宣德二年十月,黎利遣人进前安南陈王三世嫡孙暠表,乞立为陈氏后,其辞恳恻。上览之,密示英国公张辅,辅对曰:「此不可从。将士劳苦数年,然后得之。此表出黎利之谲, (「此表出黎利之谲」,「谲」原作「适」,据明朱氏国朝典故本、东里文集本改。) 当遂发兵诛此贼耳。」辅退,乃召尚书蹇义、夏原吉示之,且谕二人曰:「何以处之?」 (「何以处之」,「处」原作「遽」,据明朱氏国朝典故本、清胜朝遗事二编本改。) 二人对曰:「举以与之,无名,徒示弱于天下。」二人退,遂召杨荣及士奇,出表示之, (「出表示之」,「出表」二字原误倒,据明朱氏国朝典故本、东里文集本改。) 且谕以三人所对,曰:「今日与尔两人决之。」荣对曰:「永乐中费数万人命得此,至今劳者未息,困者未苏,发兵之说,必不可从。不若因其请而与之,可旋祸为福。」上顾问士奇云何,对曰:「荣言当从。求立陈氏后者,太宗皇帝之初心,求之不得,乃郡县其地。十数年来,兵民困于交址之役极矣!此皆祖宗之赤子,行祖宗之初心以保祖宗之赤子,此正陛下之盛德,何谓无名?且汉弃珠崖,前史为荣,何谓示弱?士奇侍仁宗皇帝久,圣心数数追憾此事, (「圣心数数追憾此事」,「此事」二字原缺,据明朱氏国朝典故本、东里文集本补。) 臣愿陛下今日明决。」上曰:「尔二人言正合吾意。皇考言吾亦闻之屡矣,今吾三人可谓同心同德。」遂命尚膳赐酒馔。明旦朝罢,出暠表示文武羣臣,且谕之曰:「太祖皇帝初平天下,安南最先朝贡,及黎氏篡弒, (「及黎氏篡弒」,「篡弒」原作「谋篡」,据明朱氏国朝典故本、东里文集本改。) 毒虐国人,太宗皇帝发兵诛之。本求陈氏之后立之,求之不得,始郡县其地。至我皇考,每追念往事,形诸慨叹。此数年来,一方不靖,不得已屡勤王师,岂朕所乐!今陈氏既有后,尔等试观表中所言,其从之便,抑不从之便?」羣臣对曰:「陛下之心即祖宗之心,且偃兵息民,上合天心,从之便。」上曰:「论者不达止戈之意,必谓从之不武。 (「必谓从之不武」,「之」字原无,据明朱氏国朝典故本、东里文集本补。) 但得民安,朕何恤人言!其从之。」
  宣德二年十月二十七日,上将赦交址,命羣臣举奉使者。佥举上闻已定,明旦,尚书蹇义欲易以伏伯安,众莫敢异之。士奇私与夏原吉曰:「此无藉小人,用之必辱朝廷。公当榻前力主张。」盖时上多主夏言。既而,有旨召众皆入,蹇遂奏用伏。上顾问夏,对曰:「不可用。」蹇曰:「伏善言语,非众所及。」士奇曰:「伏有秽行而无学识,遣之必辱国。」遂不用。又数日,士奇独对,上曰:「朕旁询伏伯安之行,乃贪淫无耻人,蹇何为欲用之?」对曰:「蹇不过取其能言,然言不当理,虽蛮夷之邦不能行。且恣其所行,必为蛮夷所鄙。」上曰:「蹇举固非,众何以皆默不言?」对曰:「非比蹇也,盖亦重其能言。」上曰:「蹇不尤夏与尔否?」对曰:「蹇平日和厚,无人己心,况于国事,孰敢偏任己见?」上喜曰:「君子和而不同是已。向因尔言伏之力,故决不用之,朕已知尔心。继今但一志为国,毋惮违众。」 (「毋惮违众」,「毋」原作「母」,「违」原作「为」,据明朱氏国朝典故本、清胜朝遗事二编本改。) 士奇叩首言:「谨遵圣谕。」
  宣德三年十月,刘观有罪下狱。先是,六月中一日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