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脱。时恭顺侯吴瑾、左都御史寇深各率军逆击,俱被杀死。至晚大雨,官军围钦等于其家,尽诛之。贤即上疏,请急宣旨,协从者罔治,以安反侧之心。是晚吉祥等俱伏诛。籍钦等家,以赏将士。余党并流岭南。追封吴瑾梁国公,谥忠庄;寇深少保,谥庄愍;孙继宗加太保;孙镗进封怀宁侯;马昂、王翱、李贤并加太子少保;进完者秃亮为都督;余将士升赏有差。京师有贺三老者,钦妻父也。先是见钦声势日盛,绝不与往来。钦尝欲为求一官,力辞不可。及钦败,凡姻亲诛窜殆尽,三老获免。
按:是时有曰万祺者,江西南昌人。少遇异人相之曰:“有仙骨,否亦极贵。”因留一书与之,乃禄命法也。于是研精,以卜公卿贵人。多奇中。景泰问,以吏胥办事吏部,众奇其术,授鸿胪序班。及召见,有言辄验。赐以白金彩币。既而景泰不豫,有议召襄藩者,石亨至,问祺。祺曰:“皇帝在宫,奚事他求,刻期复辟。”上既复位,召见文华殿。即日擢验封主事,累进郎中。曹钦反执王翱、李贤时,祺在旁。钦问之,对曰:“公勿负国家,宜以死上谢,则自求多福。”王、李获免。
事平,上闻。召赐宴劳,升太常卿。陕西管粮通政司参议尹奏贼退河开,供输困极,请乞罢兵。议者惧有后惊,难之。李贤上言:“兵出在外,可暂不可久。暂则为壮,久则为老。莫若令彼处官军日耕且守,调去军马俱令回还。只留文武官各一员,提督彼处城堡,庶为允当。”从之。
擢巡抚大同都御史韩雍为兵部右侍郎。上谕李贤曰:“须得似韩雍者方可代。”李贤以山东按察使王越对。及越至,陛见。上曰:“越丰姿,是武臣之英迈者。”遂用之。复定襄伯郭登爵。镇守甘肃,寻召还提督团营。登事母孝,有文武才,所上章疏皆自为之。
成化元年,置雁门兵备道,以叶盛为兵备副使。自天顺以来,废镇守都院。山西巡抚兼提督,论者以雁门隘地,恐不专,故有是命。以山西副使理之。盛首任,振废补偏,多所裨益。
二年,盛后巡抚两广,议事至京,给事中张宁等举盛堪入内阁。或谗于李贤,贤沮其进,转盛巡抚宣府,兴宣大营田。正统间,诏垦荒田。然塞下尚多弃地,又军中有愿耕者,苦无耕具。于是都御史盛请得五百金买牛千余,摘戍卒不任战者课之岁耕,收余粮以为买马赏功之费。田既新播,岁复屡登,所省转输甚巨。盛复藉画疆亩,自记其略曰:凡垦田七千余顷,岁得米粟七万四千石有奇,又补马千八百匹,修屯堡七百所。
礼部言:“迤北酋奏欲朝廷遣使,旧无此例。宜令通事申谕来使还语其酋,曰尔欲中国遣使往来,洪武年间旧无事例,正统中尝一遣之,反失和好。朕遵祖宗之意,不敢有违尔。每差人朝贡,朝廷如例优赏。不得别有希冀。”巡抚延绥都御史卢祥等言:“营堡兵少,而延安、庆阳府州县边民多骁勇,习见胡虏,敢与战斗。若选作土兵,练习调用,必能奋力各护其家。”兵部覆奏,请敕御史往会官点选。于是延安之绥德州、葭州,庆阳之宁州、环县,皆选民丁之壮者,编成什伍,号为土兵。每名量免户租,时得丁壮伍千余名,委官训练听调。由是土兵盛强,而毛里孩连年入寇皆退却矣。
按此士兵之法,不但可行于延绥,若九边行之,则边民不困于赋役而心皆内向,无复北走之人。虏虽欲入,谁为向导?此实久安长治之至计。竟无有申明此意者。今虽延绥此法亦就废弛,而各边多事,兵力财赋日不暇给矣。安得如卢祥者当事而力主此议也。
三年,虏大入榆林塞。杀孤山守将汤胤绩。
按胤绩,信国公孙也。徐武公、李文达当国,曲意承奉。徐则以为狂生,李颇重基文墨。每自言:“士不脱颖而出,何见其才?使某独当边方一面,必有可观。”李因荐为参将守边。人称为“汤一面”。一日,与友人正饮,闻虏人牧马城下,遂勒兵出,语友曰:“擒此胡来饮。”不意虏兵大至,汤兵寡无援。虏直前一箭而毙,人遂传曰:“汤一箭。”数月后,口外通州驿天色将瞑,忽有兵官驺从甚盛,来坐中室,令免供具,但索纸笔灯烛,闭户而寝。明早驿吏候起,寂然无闻。开门惟见壁间一诗云:“手提长剑斩渠魁,一箭那知中两腮,胡马践来头似粉,老鸦啄起骨如柴。交游有义空挥泪,弟侄无情不举哀。血污游魂归不得,幽冥空筑望乡台。”一时哄然。人以汤素好怪,而死亦有怪焉。
延绥纪功,兵部郎中杨琚奏“延绥、庆阳二境,东接偏头关,西至宁夏花马池,相去二千余里。营堡迂疏,兵备希少,以致河套达贼屡为边患。近有百户朱长年七十余,自幼熟游河套,亲与臣言套内地广田腴,亦有盐池、海子,葭州等民多出墩外种食。正统间,有宁夏副总兵黄鉴奏,欲偏头关、东胜关、黄回西岸,地名一颗树起,至榆沟、速迷都、六镇、沙河、海子山、火石脑儿、碱石海子、回回基、红盐池、百眼井、甜水井、黄沙沟,至宁夏黑山嘴、马营等处共立十三城堡、七十三墩台,东西七百余里,实与偏头关、宁夏相接,惟隔一黄河耳。当时议者以为地土平漫难据己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