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明年,平江伯陈督领海运。值倭寇于沙岛,追至朝鲜岛,尽焚其舟,斩获无算。
按陈建谓国初海运之行,不独便于漕纲,实令将士习于海道,以防倭寇。自会通河成而海运废。近日倭寇纵横,海兵脆怯,莫之敢撄,亦以运道不习之故耳。此则言海运之当复者也。然给事中钱薇著论唐、宋无海运,故倭奴之惰贡也勤;元为海运,倭奴劫掠运舟,故其为寇也繁。我洪武北伐,亦为海运以济。永乐中,海运几十三,举行给辽东等处,惟我运于海,故彼寇于海。宣德以来,倭患遂少,盖运从内河而寇无所利,故耳,此不足见罢海运之功哉。二说各有所见,故并存之。
八年,国王源道义死。命太监雷春、鸿胪少卿潘赐往行吊祭礼(即前行人)。后又寇广东廉州府,破其城,杀教授王翰。
九年,上遣中官王进等往日本收买物货,倭人谋阻进,不使归。进觉之,潜登舶,从他路而返。
十年,国王具方物谢吊祭恩。
十九年,犯辽东马雄岛。总兵刘江歼其众于望海窝。初,江至辽东巡视诸边,相地形势,得金州卫金线岛西北望海窝者,其地极高,可望诸岛,为滨海咽喉之地。筑城堡,立烟墩,以便望。既完,一日者言东南夜举火,有光。江度倭寇将至,急调马步官军起窝上小堡备之,命都指挥徐刚伏兵山下,百户姜隆帅壮士潜烧贼船,截其归路。与之约曰:“旗举伏起,炮鸣奋击。不用命者,军法从事。”翼日,倭寇二千余,乘海艘直趋窝下登岸。一贼貌甚丑恶,挥刃率众而前。江惟犒师未马,略不为意。既而贼至,江被发举旗,鸣炮伏起。贼众大败,死者横仆草莽,余寇奔樱桃园。空堡内将士皆奋勇请入剿杀,不许。特开西门以纵之出,仍命师分两翼夹击,生擒数百人,斩首千余。间有潜脱入艘者,悉为隆等所缚,无一人得脱。凯还,将士请曰:“明公见寇,意思安闲,临陈作真武被发状,追贼入堡,不杀而纵之出,何也?”江曰:“寇始远来,必饥且劳。我以逸待劳,以饱待饥,固御敌之道也。贼始鱼贯而来,作长蛇阵。我故为真武形,以厌伏之。虽愚士人之耳目,亦可以壮兵气。贼入堡,若急攻之,必死战。我故纵其生路,此围师必阙之意也,兵法皆有之。顾诸君未察耳。”自国初御倭,数十年来,无如此役之大捷。江以功封为广宁伯,食禄二千石,子孙世袭。将士有功者,赏赉有差。倭又尝寇金山卫,登岸。指挥同知侯端与主帅分兵出战。主帅出南门,军覆。端以孤军驰东门,众不能继,与贼巷战数十合,身被箭如猥,转战益奋。贼惊曰:“好将军也!”乃以所掠染家布横于街,欲生致之。端以一剑挑布,一剑截而断之。贼仆地而笑。端由是得出东门,次于杨家桥,鸣鼓招散卒,得百人。适潮退舟胶下,令人持草一束,与炮俱进,至海滩,焚贼船十余艘。贼不得归,遂大败之。
端有膂力。府治前石狻猊高四五尺,端以一手挽之,行十余步。策马过坊门,交手拥楣,以足挟其马而悬之。骑射刀槊皆过人,故能立功。端巷战时,一剑忽坠地,所乘马口兼以授端,其异如此(江驭士明纪律,有恩信,所向无敌。凡诸夷款塞者绥辑备至。后卒,人咸思之。谥忠武)。
宣德元年,又入贡逾制。朝廷申增格例,人毋过三百,船毋过三艘。时有言:“浙江海盐县,地临海岸,每有倭寇窥伺军卫。陆置烟炖,水备战船,望游巡,才保无虞。永乐七年,尽拘军船赴沈家门,立水砦以守,撒去烟炖,倭寇乘虚连年纵掠水砦。相去海盐千里,不能救援,民甚苦之。请如洪武旧制。”事下兵部,移文巡抚大理卿胡概与三司,计其可否处,行得复旧。
正统四年五月,倭船四十余艘,夜入大嵩港,袭破千户所城,转破昌国卫城,大杀掠而去。备倭官以失机被刑者,大小三十六人。惟爵溪所官兵擒获一贼首,名毕善庆,诛之。浙江佥事陶成之功也。
七年,倭船九艘,使千余入贡。朝廷责其越禁,姑容之。迷失二倭使,普福于乐清县沙嵩藤岭获解。
普福《被获叹怀诗》曰:“来游上国看中原,细嚼青松咽冷泉。慈母在堂年八十,孤儿为客路三千。心依北阙浮云外,身在西山返照边。处处朱门花柳巷,不知何日是归年。”
景泰六年,倭寇健跳。官军守备,不得入。
天顺二年,复遣使贡。
成化二年,伪称入贡,寇大嵩诸处。官兵因潮落,夜围其舟。寇设诈,以灯悬于篙尾,卓之沙上。官兵望见,以为樯灯,达曙不移。比晓,舟已乘潮遁去。台阃大臣俱坐失机,获罪。
十一年,复遣使周瑞入贡,敕谕倭王宜守宣德中事例。备倭阃帅欲报前耻,乃于送倭使出境之时,金鼓声中随以炮铳,倭船被击沉于海,自是略知畏惮。
十三年,日本复遣使入贡,庶吉士鄞人杨守陈贻书主客郎中,欲请绝之。书曰:“倭奴僻在海岛,其俗狙诈而狼贪,自唐以至近代,尝为中国疥癣矣。国初,洪武间来贡,不恪。朝廷既正其罪,后绝不与通。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