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本夷辄擅拿人,全无畏忌。王洪应口供认,无复辩词。中间或有隐情,未可逆测。但裔夷讼中国,事关大体,合当从重明白议处,既不可堕外夷之计以损国威,亦不可失远人之心以召边衅,又不可纵边臣之贪以屈国法。且据通事人员译知,虎力奶翁等口称欲声冤阙廷,要求明白,恐亦未可诿之查勘可以杜结。况此夷今在辇毂之下,尚尔跋扈凭陵,若回至甘肃地方,事情不明,夷心不服,则二三边臣岂能控制驱遣?臣等以为此事在朝廷当大有处分,方保不害治体。乞赐宸断,敕差法司锦衣卫堂上官各一员、给事中一员,前往甘肃地方,会同总制官、巡按御史作急勘问。若夷使奶翁等所奏俱实,将各官所得夷人原物尽行追给明白。仍量调人马将一应进贡夷人防送先行,督令出关,务在起程回国去讫,勘事官方许回京具奏请旨。然后将有罪人员从重处治。如此庶夷情早得明白发遣,不致逗留纵肆。而朝廷令严法重,亦足以服远夷之心矣。”上从之。自后边臣不敢私取番物,番人贡不绝至今。
其山川曰灵山(罗汉削发涅盘之所),曰贪汗山(夏亦积雪)。其产俗与火州同。
●卷十五 西戎
◎赤斤蒙古
赤斤蒙古,战国时月氐地,秦末汉初属匈奴。武帝时为酒泉、敦煌二郡地。晋属晋昌郡。西凉置会稽、广夏二郡。后魏增置长乐郡,属瓜州,后属敦煌郡。唐初属瓜州,广德后没于吐蕃。宋时为西夏所据。元时为瓜州,地属沙州路。本朝永乐二年,故元鞑靼丞相苦术子塔力尼等率所部男女五百人来归,诏建赤斤蒙古千户所。赐诰印,寻升卫,以塔力尼为指挥。
十一年,遣其部下锁南吉利刺等至京,献擒获叛虏老的罕等。上悦。厚赏劳之。既而塔力尼卒,其子且旺失加袭职。宣德以来,每岁贡献不绝。
正统间,赤斤蒙古及罕东等卫番族相结恣肆抄掠,至强劫总兵官进贡马驼。都御史马文升时参赞甘肃军务,乃率将士讨之,尽得其酋首枭示。又擒其伪初王锁南并妻子,械送京师,自是番人不敢近边。
成化二年,兵部奏:“哈密地方被北虏加思兰侵掠,忠顺王母率属避居赤斤苦峪。今北虏已退,宜敕王母复还哈密旧地,收其众以卫边塞。”诏可之。
十三年,都督佥事王玺等于赤斤苦峪筑城,复立哈密卫。令罕慎居之,且赐以布帛米粮,分给土田及牛具谷种。
先是蒙古卫部落原在赤斤苦峪、王子庄、扇马城、大草滩等处地方住牧。自镇南数被黄达子抢杀,乃带印并部落来肃州南山卯来河泉地方住牧,离肃州城一百里。其余部落自正德八年以后,屡被回贼抢杀,俱各投来州来临县城四顷堡住牧,离城五里。又在迤北金塔寺住牧,离城一百二十里。
正德十年,土鲁蕃声言侵犯甘肃。先至赤斤等处抢掠人畜千计,及虏其铜印以去。后总制彭泽抚赏,乃将赤斤铜印送还。嘉靖三年,土鲁蕃又驱蒙古卫入寇。
七年,土鲁蕃求贡。兵部尚书王琼议招之,又欲抚驭散亡属番,以安边境。乃令游击将军彭浚同抚夷官指挥刘云往审其部,查得蒙古卫都督三员,俱未袭,一员赏卜达儿掌印,故原授职敕书被察台抢去,其子锁南束见收。晓谕敕书一道,其二员敕书收贮。都指挥使三员,俱未袭,其原授职敕书被贼抢去,二道惟存其一。都指挥佥事三员,俱未袭,敕书被贼抢去,亦存其一。指挥同知五员,俱未袭,敕书收贮,亦失其一。指挥佥事五员,俱未袭,敕书收贮。正千户二员,俱未袭,敕书收贮,亦失其一。各部下男妇共一千余人。王琼乃上疏曰:“臣会同镇守太监张洪、巡抚唐泽议得我圣祖神宗,受天明命,奄有万方,威制四夷,罔不宾服。其在西夷,因其种类,建卫授官,铸降印信,俾其统束部落,岁时朝贡,以示羁縻。自肃州至于哈密千五百里之间,赤斤蒙古、罕东左等卫番夷,其初俱能睦族、自保,厥后本类自相雠杀,部落遂渐离散。哈密之西,惟土鲁蕃一种最为强盗。外阻天方国、撒马儿罕诸夷,制其出入;内压哈密、蒙古、罕东属番,听其驱使,侵扰吞并,假道胁援,莫敢不从。今哈密夷人尚有住本城者,惟掌印都督奄克孛剌逃难内奔,终于肃州,二子承袭,不敢复从。蒙古罕东卫节年避害归附,至今尽失故土。曲先卫岁久年远,徒闻脱啼之名。罕东安定,族亦离散,阿端莫知其处。即今肃州西北,千五百里之境已无人烟。论者谓诸番内徙,土鲁蕃自今入寇无援,实为中国之利。又谓肃州孤危,群夷环远,恐有意外之虞。长顾却虑,惟逐回故土,乃为正理。但诸夷之畏土鲁蕃如蹈水火,势难强逼。使其可强而归,则必外附强番,又如昔日大为边患。所以节年守臣议欲权宜安插,实非得已。今势既变,须有处变之术,驭抚得宜,方保无虞。乞敕兵部会官再议,如果无别长策,暂准臣等前议,照旧安插。仍乞降敕一道,赍赴整饰兵备副使,并分守肃州将官奉行遵守。轮遣逻卒侦诸番之动息,以防奸宄。严谨疆界,禁各族之交侵,以除窃盗,务使恩克怀柔,威能弹压。夷情抚定,地方底宁,赏以酬劳,国典具在,自常举行。如或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