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试,不得入,急欲发舟,舟人止之,不从,中流起风,五舟俱覆,乃讹以为峡江,误也。
  三十六年夏五月,大饥。时连年荒旱,巡抚徐公学聚给引招商,听其兴贩。于是商贾转运,鳞集江干。谷价虽腾,民鲜饥色。故江淮苏松之米浮海入闽,自徐公始也。民受其赐大矣。
  秋九月,闽县鼓山石崩,有声如雷。
  冬十一月二十二日,东门守门军苏九郎妻郑氏一产二男二女。
  十二月十七日已时,布政司火药库火。库四旁皆隙地,锁扃甚严,中有佛狼机大铳数门,忽火自内出,奔突冲击,人皆惊仆,满城屋瓦尽震。
  三十七年五月二十六日,大水入城。本年五月二十四日,建宁蛟水发,冲坏城郭,漂流庐舍,压溺男女以数万计。是日,延平之将乐、顺昌等县蛟水亦发,所荡村落悉为丘墟。二十六日,澎湃而下,势若奔马,倏忽间,会城中平地水深数尺,郭外则丈余矣。一望氵弥漫,浮尸败椽,蔽江塞野,五昼夜不绝。故老相传以为二百年来未睹也。水皆卤浊色,人不敢饮于江者浃月。当事以异灾闻奏,请囗蠲赈。然是时水旱遍宇内,朝廷亦不能每人济矣。[HT]
  八月,大雨。初六日,乌石山崩。山南有新立阮公祠近仁王寺,是日雨暴山崩,祠尽毁,压死者数人。
  是月,风雨弥旬。初六日,贡院内水深数尺,文场垣舍倾坏,巡按御史陆梦祖改初场试期,至初十日始入试。
  三十九年,改大田驿官路由扈屿至仙岐渡江抵阳岐入省。寻又改从吴航过江。
  四十年二月十一日,大风,马江渡覆,死者百余人。
  论曰:《春秋》,鲁国史耳。然上下二百四十年间,灾异必书,垂鉴戒也。其所谓礻几祥而大有年而已,非若后世之芝房兴歌,宝鼎纪瑞也。余记闽事,窃以前车戒焉。夫禹汤水旱,郅治之世不能免也。顾早图豫计,即九年水七年旱,不为忧矣。闽省僻在南服,地狭民稠,水耨火耕,仅足糊口,一逢旱涝,将朝夕之不给是虞,安所望卒岁哉?曩在甲午,饥馑相仍,士大夫有廑桑梓忧者,告于大中丞敬庵许公,曰:“救荒无奇,其备在豫。”中丞公以为迂也,笑而不答。居无何,而民变告矣。余言父老言“甲午之饥,不甚于嘉靖甲辰也”。甲辰之按闽者,为东粤古林何公,高价招商,兴贩云集,粜渐以平,是岁饥而不害民,至今德之。若甲午,则官靳于发,棠民抑其减籴,是所令非所好,直教之乱耳。昔宋范文正公浙西救荒,价听其翔涌,俾四方商贾逐利竞趋,谷渐增则价渐短矣。若减价以救荒,犹抱石而拯溺也,亡其何日之有?盖中丞公夙以道学鸣,迨建节也,日谈性命,民务鲜关其衷,故一遇变生,莫知所应。呜呼!时值卧鼓息烽,尚可哆口高论,假令戎马生郊,其去佛门诵经有几哉?今故不讳言之,愿后之秉诠者,勿以唇吻性命之伦,轻莞海国封疆之寄也。

 杂事志五
  丛 谈
  

  郑韶者,隋炀帝时左散骑常侍。大业中,授闽中太守,爱养一犬。有从者薛元周伏事最久,略无恩恤,元周忿恨,以刀久伺其便。值炀帝有使到,韶当远迎,犬衔拽衣襟,不令出馆。吏驰告云,使入郭,韶出,又为犬拽衣不放。令人缚于柱,犬掣断绳,仍前拽衣。韶抚犬曰:“汝知吾有不测事乎?”犬乃嗥叫跳队内,咬杀薛元周,搜元周衣下,果藏短剑。[HT6SS]《集异记》
  闽王审知开府多事,经费不给,孔目吏陈岘献计,请以富人补利市官,恣所征取,薄酬其直,富人苦之。岘由是宠,迁为支计官。数年,有二吏执文书诣岘里中,问陈支计家所在,人问其故,对曰:“渠献置利市官,坐此破家者众,彼祖考皆诉于水西大王,王使来追耳。”明日,岘自府驰归,急召家人设斋置祭,意色仓皇。是日,里人复见二吏入其家,岘遂暴卒。初,审知起事,其兄潮首倡,及审知据闽中,为潮立庙,为水西大王。《太平广记》
  宋明肃太后临朝,一日问宰相曰:“福州陈绛赃污狼籍,卿等闻否?”王沂公对曰:“亦颇闻之。但方外之事,须本路监司发摘,台谏有言,中书方可施行。今事自中出,万一不实,所损大矣。”太后曰:“速选有风力更事一人为福建路转运使。”二相禀旨而退,至中书,沂公曰:“陈绛,猾吏也,非王耿不足以擒之。”吕许公俛首曰:“王耿亦可惜也。”沂公不谕。时耿为侍御史,遂拜转运。次日,有福建路衙校拜于马首,云押进奉荔支到京。耿偶问其道路、山川、风候,校应对详明,动合意旨。耿遂密访绛所为,校泣曰:“福州之人,以为终世不见天日也。岂料端公赐问。”遂条陈数十事,皆不法之极。耿大喜,遂留校于行台。耿子不肖,私纳校玳瑁器皿。洎至闽中,耿尽发校所言,置诏狱,事皆不实,而校遽首常纳禁器于耿子。事闻,太后大怒,下耿吏,狱具,谪淮南副使,皆如许公料。余尝谓世之君子,往往为小人所愚,而贵游子弟阅历未深,玩好当前,罔不夺目,卒以贻累其父兄者,讵独一耿之子哉?昔河东柳公玭叹贾餗门客,鬻钗酿祸,作戒数端。呜呼!此亦足为数端之戒也。《东轩笔录》
  盱江李觏一日与处士陈烈同赴蔡君谟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