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免(详前及「殉节」)。

  川、楚诸将不知永历帝耗,堵允锡等将立荣王;预书熊开元,位以元辅。开元言:『今日在战守,不在立君;若一参差,唐、鲁之辙可鉴』!张同敞、钱邦芑、郑逢元、杨乔然皆力争,乃止。皮熊在贵州,亦谓永历帝已没,将奉宗室某监国。值永历帝次清远县,遣使谕之,止。

  冬十月,永历帝次沙泥潭。何腾蛟以兵入卫,大学士严起恒亦自万屯至。土司上金刀、民间献鸡黍,皆慰劳之。瞿式耜使赍书至,请还象州;言『不可更移:黔荒远,忠义涣人心;三百年土地,仅存一隅。请还跸号召,以粤兵复江、赣,楚师复荆、武』。且言粤西山川、形胜、人心皆可恃。不听;止于柳州。式耜闻之,增糇粮、励士卒,再请还跸;不从。惟曰:『西陲根本,先生力守!他日再造,功绩多矣』。式耜又言:『柳州獞猺杂处,地瘠民贫;庆远壤邻黔、粤,南宁地逼交夷:皆不可以行幸。迩来将士以桂林为杓枢,臣僚以桂林为会极,江、楚民情以桂林为拯救;何腾蛟、卢鼎、焦琏分防驻汛,必无可虞』。永历帝卒不听。

  有谭鸣珂者,土司也;其父以淫掠诛。鸣珂诬诉,永历帝竟不辨,使统旧部。是月,鸣珂假复仇名,攻柳州大掠,矢及御幄。永历帝出走,值陈禹玉兵至,复次象州止焉。

  十二月,李成栋兵薄浔州。永历帝大惧,将走南宁,为乱兵所阻;群臣皆微服行。瞿式耜疏再至,力言十八滩之险,不可行;广西可恃。乃分王化澄、吴贞毓、庞天寿护三宫如南宁;至,即道署为行宫。恶少逼视,语无状;执赴有司,竟以讹免。后藏空敕数十,盖永历帝赐之俾缓急调兵食;王化澄、王维恭窃之以贩鬻,入土司金数百,即除宣慰使,汉夷哗然。永历帝独与马吉翔趋桂林,舟浅,吉翔亲挽之以助力。永历帝以为忠,至于泣下。

  十二月己巳,永历帝至桂林。以瞿式耜功高,慰劳倍至;赐坐于殿上,比之裴度、诸葛亮。时桂林新破,途鲜行人;薪米腾贵,营市商廛,度日如岁。

  顺治五年(永历二年)春正月,永历帝在桂林。以朝臣星散,免朝贺二月,郝永忠兵猝至,议西幸。瞿式耜言:『督师无警报,必无虑。播迁不已,其何以守』!左右争劝行,式耜言:『无已,俟腾蛟至;果势迫,正宜亲征。天威咫尺,激厉将士,背城借一,胜负尚未可知;若以走为策,则桂危、柳岂不危?今日敌至桂林,明日不可至南宁、太平乎』?反复开导,卒不听;且曰:『卿不过欲朕死社稷耳』。式耜泣下,严起恒请再议。夜漏三下,永忠兵毁宫门入,劫帝衾中,裸拥出城,置御舟去;遂大掠。永历宵行;明日,至平乐。以城破,不可居;且三宫在南宁,赴之。布袍竹轿,举枝濡足而行。

  三月乙巳,永历帝入南宁;从者严起恒、尚书萧瑜、席珍十余人。永历帝将入土司,萧瑜陈十不可;乃止。田州果化诸土司皆来朝。苦用乏,悬示卖官于二十土司,贩夫、乐户皆注籍。重以陈邦傅、赵台之乱,人心益悸。安南贼莫、黎二部入犯,旋走去。

  俄,桂林大捷,留守瞿式耜疏告,且言蛮乡不可居;檄所司驱溃兵、储供帐,请还桂林。不听。式耜之事永历也,五鼓入朝,事毕而退;尚方未食、亦不食,如孝子之事亲。既留守,问起居、求反跸,比于宗泽之请还汴。永历帝知之不能用。

  夏四月,永历帝在南宁。留守瞿式耜以经筵无讲官,为「八箴」以进;永历帝嘉之。

  闰四月,李成栋复为明;使洪天擢等入朝,请跸广东。瞿式耜疏请跸桂林;言『兴陵两载隔陷风尘,成栋遣使修葺,巍然天寿。慕天之忱,非有可虑;然爵赏大权一归成栋,朝廷徒拥虚位,非治理也。滇、楚列兵百万,何腾蛟翘首威灵;车驾既东,将土疑谓皇上实弃之,成栋亦有邀驾之嫌。请一使东诸侯瞻仰圣容,责使恢复;此上策也』。且使蔡之俊、蒙正发言:『粤东未复,皇上宜住粤西以谋楚、粤;江、广反正,宜跸桂林以谋荆、楚。事机所在,毫厘千里』。吴贞毓独信李成栋,力请行;式耜疏皆不省。

  六月甲辰,发南宁。永历帝及三宫皆溯邕江行,飞湍迅速。两日至浔州,会后宫有疾者,为止数日。陈邦傅面责永历帝:『丁亥二月微臣父子,何有今日?皇上负恩、赵台负义,彼且不随扈,何足留守?至今皇上无复为臣下作奴才』!永历帝不能答。更索饷,使部卒殴主事王诸死;环尚书萧瑜、顾之俊舟而詈,又纵掠之,两人愤欲死。且请世镇广西如沐氏;朱天麟不可。邦傅使胡执恭言:将掷其册印、尚方剑于天麟舟,邀必得。卒不与;中书舍人张立光纳其贿,代以「居」字。邦傅遂创钦札、用御宝,鬻文武;声供扈从赏赉,皆入于己:尚书、总兵百金即得,都司、知县无有过问。耕童、樵叟,联翩赴职。给事中吴其雷劾立光,何腾蛟、瞿式耜、鲁可藻、曹志建及吴德藻等交章劾;「世镇」之说乃止。即浔州府署为行宫,截永历帝居之。李成栋使其将罗成耀来迎,甲士三千,水陆警卫;疏言:『天下者,太祖之天下。陛下中兴,宜亲总六师;岂可偏安粤西,使豪杰解体?此臣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