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就职,提举修《神宗实录》、国史。
五月,左正言上官均为工部员外郎。章惇方欲擅权,恶均异论,故罢均言职。后六日,乃以均权发遣京东西路刑狱。己未,礼部侍郎杨畏为史部侍郎。吕大防既超迁畏礼部侍郎,畏知大防当去,章惇复用。时惇居苏州,有张扩者,惇妻之侄。惇方丧妻,扩往吊,畏先托扩致意云。畏度事势轻重,因吕大防、苏辙以逐刘挚、梁焘辈,又欲并逐大防及辙,而二人觉知,遽罢畏言职。畏迹在元祐,心在熙宁、元丰,首为公辟路者。及惇赴召,百官郊迎,畏独请间,猥自陈述,语多斥大防。有直省官闻之,叹曰:『杨侍郎前日谄事吕相公,亦如今日见章相公也!』惇信其言,故又迁畏吏部。
六月戊子,翰林学士兼侍讲、同修国史蔡卞充国史院修撰,兼知院事。
十月己巳,三省同进呈吕惠卿除目。曾布因言:『惇秉政以来,所引皆闒冗小人。如近除刘定右史,愈不合人望。小人在朝者多,实累圣政。』又言:『惇专恣弄权,日甚一日,若以恩旧欲保全之,则不若制之于初。若后更强悍,浸淫害政,其可已乎?如近除彭汝砺召命,坚持不下。陛下以天下公论召汝砺,而沮格不行。吕升卿于罪谪中致仕,而惇不禀旨,召令再任。王钦臣谢表语侵御史,而惇欲削职降官。周秩讥切朝廷,而惇多方欲曲庇其罪。陛下欲不与惠卿复职,而终须复;不欲林希经筵,而终须除。以是上下畏之,故同列不敢违,言路不敢论,以其言终有效尔。威福操柄,予夺废置,不在陛下,而常在大臣,此岂朝廷之所可容?先帝礼貌王安石,言听计从,犹对上未尝敢尔。此诚不可长也。惇罪状以此不一,独臣与韩忠彦尝稍开陈,它人有敢言其非者否?臣每以越职犯分为嫌,不敢喋喋,然陛下置臣等于此,将安所用?侍从官犹以论思献纳力职事,况置身近辅,有所闻见,其敢不自竭乎?』上曰:『此固当开陈也。』丁亥,初,曾布与韩忠彦同奏,以被旨举从官,因言:『在朝之士用心邪正,陛下岂可不知?如蔡卞资性柔邪,乃章惇门人尔:林希亦是。』忠彦云:『范镗、朱服,亦其党也。』上曰:『刘拯何如?』布曰:『乃卞之门人也。』忠彦曰:『张商英亦是。』
二年三月丁酉,试中书舍人林希权礼部尚书。监察御史常安民言:『希盖章惇之党,为惇谋客。惇之肆横强狠,皆希教之。若不去希,朝廷必不安静。』章屡上,不报。由是惇与其党日夜毁短安民于上前(详见《常安民罢察院》)。
十一月乙未,门下侍郎安焘为观文殿学士、知河南府。焘旧与惇相好,及同省执政,惇意焘必助己,而焘浸多驳议,惇惮且恶之,所以排陷焘者无所不至。上祠明堂,斋于太庙,焘为仪仗使。后宫有绝驰道穿仗而过者,焘即具弹奏。已而常安民谏刘美人侍祠语尤讦,上大怒,欲逐之。焘言:『安民以言为职,虽过当,愿少宽假。』惇因是白上曰:『焘与安民素相表里,今安民狂妄如此,而焘力为救解,其意可见也。』安民既责,焘不自安,又与惇争陈厚狱,厚亦坐责。焘遂求去位。上从之。
三年正月庚子,太中大夫、知枢密院事韩忠彦除观文殿学士、知真定府。
六月辛未。先是,校书郎周穜以章惇、蔡卞荐,得召对。殿中侍御史陈次升言穜奸险贪佞,不可进用。于是上问曾布曰:『陈次升攻周穜如何?』布曰:『次升所言颇有理。穜附丽惇、卞,众所共知。』上曰:『惇言不负先帝,惟穜一人而已。兼言正直有节操。』布曰:『公议则不然。必不得已进穜,则须与陈瓘并进。然惇等必不肯进瓘,则不若两罢为佳。』上欣纳。
七月壬辰,翰林学士蔡京为翰林学士承旨,权吏部尚书林希为翰林学士。
八月甲子,校书郎周穜为著作佐郎,太学博士陈瓘为校书郎。
九月庚寅,曾布白遣鄜延两将应副吕惠卿,因言:『蔡卞最阴巧,章惇轻率,以相媚悦,故多为其所误。凡惇所主张人物,多出于卞。至议论之际,惇毅然如自己出,而卞噤不启口,此亦陛下所见也。』上笑曰:『多为其所使。』布曰:『外议皆云「蔡卞心、章惇口」。如此,实于圣政有害。政府虚位甚多,愿早择人,以助正论。』壬寅,起居郎蹇序辰、起居舍人叶涛为中书舍人,同修国史。
四年正月庚戌,中书侍郎李清臣为资政殿大学士、知河南府,以田嗣宗指斥不逊之语也。
四月甲午,校书郎陈瓘通判沧州。初,太学博士林洎用蔡卞之意,倡言于太学曰:『神考知王荆公不尽,尚不及滕文公之知孟子也。』士大夫皆骇其言,于是瓘谒章惇求外任,因具以告。惇大怒,召洎而骂之。章、蔡由是不咸。
五月辛未,蔡卞胁章惇,使从吴居厚所请(详见哲庙《逐元祐党人》)。
九月丁卯,宰臣章惇等以星变上表待罪,诏答不允。表三上,乃已。
十月壬寅,御批:『权吏部尚书兼侍郎邢恕为御史中丞。』章惇实启。上曰:『恕尝谓惇有定策功,而惇每疑元祐人,复诛绝之,知恕肯任此事,故不以序迁改。』蔡卞乞用安惇,上不许。时惇与卞已不咸,恕即上疏论朋党,略曰:『伏惟人主深察《洪范》淫朋之言,使威福予夺,足为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