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侍御史贾易出知寿州,以犯祖名,改庐州。乙末,御史中丞赵君锡为天章阁待制、吏部侍郎。先是,右正言姚勔论君锡本无风节,偶至从班,昵近少年,追遊戚里。昨除中宪,内外骇闻。及领职以来,雷同低昂,无所建明。称秦观才美,既极荐论,及属官有言,施行陈首,取舍反覆,贻笑多士。谏议大夫郑雍论君锡倾邪柔佞,风节不立,供职之初,即言百僚见执政官谒禁,盖向来宰相欲求自便,故设此禁。君锡观望言此,朝廷目为赶客中丞,在台中惟持两可。昨朝廷方用臣言按王巩不检事,君锡素与巩杯酒相从,独不言巩,仍诣船别之。望断自宸衷窜逐,以警在位。又论贾易,以为君锡弱易强。君锡荐秦观,既除正字,易弹秦观无行,不可以污文馆。君锡即自劾,盖出于易劫持也。易初论苏轼题诗怨谤,君锡亦相继论轼。太皇太后不悦,谕三省曰:『君锡全无执守。』乃诏君锡复为吏部侍郎。及三省进呈,太皇太后曰:『君锡非有罪,但无执守耳。』吕大防曰:『诚如圣谕。大抵贾易强,君锡弱,为所劫制也。』它日,枢密院奏事已,韩忠彦问赵君锡:『贾易罢,不知因依,岂非为言苏轼否?』太皇太后曰:『是也。辄将题诗事诬轼。先帝三月上仙,轼五月题诗,猥云轼别有意。似此,使人何可当也。目前事不言,却寻许多时事言,显是捃拾。初,贾易言相次,君锡被贾易使之,亦言轼,幸无事,乃似此生事。』忠彦曰:『君锡素无执持,臣从旧识之,大抵不能违人情耳。』王岩叟进曰:『君锡虽无执持,然亦非助恶之人。』又曰:『闻贾易昨来除命出圣意?』太皇太后曰:『初不因人荐。』岩叟曰:『此人有风望。』忠彦曰:『陛下亦必是闻此擢用,乃误陛下任使。』岩叟又曰:『贾易除侍御史日,中外翕然称当。及来,闻京师百司官望而畏之。台谏官虽得如此有风望者,今罢去,士论甚以为惜。进退人太速,亦人主所当慎。愿陛下留意,别除丞、杂,犹所当慎。』太皇太后曰:『极当慎也,须求老成。』忠彦曰:『宜择忠厚者。』岩叟曰:『求得中道者用之,乃善。』己亥,诏朝散郎贾易改知宣州,御史中丞赵君锡为天章阁待制、知郑州。
七年三月。初,颐在经筵,归其门者甚众,而轼在翰林,亦多附之者,遂有洛党、川党之论。二党虽道不同,而互相排毁(详见《程颐》)。
台谏言程颐川洛党并贾易附
元丰八年十一月丁巳,乡贡进士程颐为汝州团练推官、充西京国子监教授,以门下侍郎司马光、尚书左丞吕公著及西京留守韩绛荐其学行,故有是命。
元祐元年闰二月甲辰,汝州团练推官、西京国子监教授程颐为承奉郎、秘书省校书郎。先是,王岩叟奏曰:『伏见西京国子监教授程颐,学极君子之精微,行全君子之纯粹。早与其兄颢,俱以德名于时。陛下方欲用而颢卒,贤士大夫,无不为之咨嗟,以为朝廷之恨。今者幸陛下起颐而用之,臣愿陛下加所以待之之礼,择所以处之之方,而使高贤得为陛下尽其用,则所愿不独颐一人而已,四海潜光隐德之士,皆将相招而为朝廷出矣。』
二月丁卯,程颐言:『蒙恩授宣德郎、校书郎,自昨蒙恩授西京国子监教授,方再辞免。准朝旨,令乘递马赴阙。祇命而未获进见,遽有此除。伏望圣慈令臣人见,所降告命,不敢当受。』诏程颐许朝见,仍令上殿。
己卯,门下侍郎司马光言:『程颐本以布衣,守道不仕。昨朝廷除幕职官西京教授,颐固辞。及朝廷诏赴阙,除宣德郎、校书郎,颐又辞。卑官在经筵者,惟有崇政殿说书。若以新所除官充崇政殿说书,足以超擢。』辛巳,宣德郎、秘书郎程颐为通直郎、崇政殿说书。既上殿(十四日辞恩命乞进见),即以经筵命之。颐面辞,不许。退而具奏,言:『大率一日之中,接贤士大夫之时多,亲寺人宫女之时少,则自然气质变化,德器成就。』又曰:『臣以为天下重任,惟宰相与经筵。天下治乱系宰相,君德成就责经筵。由此言之,安得不以为重?』御史中丞刘挚言:『颐之辞逊不已,而陛下恩命有加,臣恐颐于处辞受之际义有难安者,闻颐方辞恩旨,乞降指挥,依颐所乞,成就其节,止授以初官之命,既使得以禄养其亲,又使受之有义,免于似是之谤。』颐卒留经筵,挚所言不用。
四月辛亥,户部言:『按旧例,侍读、侍讲、说书请给一同,其说书程颐未敢依侍读、侍讲例支破。』诏程颐职钱特添作三十贯。
八月癸卯,通直郎、充崇政殿说书程颐兼权判登闻鼓院。颐再辞之(再辞据颐集。从违当考。本传乃无此)。诏不带职官充侍读、侍讲、崇政殿说书,其请俸依职事官例支见钱。颐在讲筵,常质钱使。或疑未得禄,问之,乃自供职,后不曾请俸。诘户部,户部索前任历子。颐言:颐起草莱,无前任历子。其意以朝廷待士,便当廩人继粟、庖人继肉也。即令户部自为出历子。户部初欲折支,执政谓馆阁官皆请见钱,岂有经反折支?又检例,久无崇政殿说书,故户部只欲折支,今始给见钱。
十二月,苏轼尝骂程颐(见台谏言苏轼)。
二年七月乙丑,左司谏吕陶上疏论朋党,其略曰:『今韩维之客程颐之死党,犹指张舜民之事以攻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