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舟安在?』东济,倾险人也,数有求于挚弗得,怨之,亟取挚简,录其本送郑雍、杨畏。二人者方弹劾挚与王巩连姻事未竟,得此大喜,乃解释简语,并奏之,以『休复』为『复子明辟』之复,谓挚劝恕俟太皇太后他日复辟也。又言:『挚尝馆章惇之子于府第。』故太皇太后怒,面责挚曰:『公当一心朝廷。若章惇者,虽以右仆射与之,未必喜也!』挚皇恐不敢对。壬午,挚上奏曰:『臣近因降出台官言王巩事,寻即待罪。及宣谕押入,对面承圣谕,乃知除王巩事外,又言臣牢笼章惇、邢恕等罪。虽圣意一一照知,谓非臣之罪,然臣退而思念:纵使无罪,既被弹劾,理当引退。遂具札子,陈乞外任。见听指挥,臣今再三思之,言者所以指章惇、邢恕事者,其意必谓谓不用此无以动陛下之听。』贴黄称:『臣旧识章惇子弟,向因其登科调官来谢,曾一例随众接见。邢恕近过城外,曾一次有书往来,只是叙寒温、问安否而已。天地父母,臣不敢欺!前日已曾具事迹面奏。至于牢笼之意,寔无此心,亦曾曲赐圣谕,照其无有。今料言者专以此事搆臣于祸,论列不已,不敢不再具详悉,紊烦天听。』奏入,不报。
甲申,王岩叟言:『臣每见挚感荷宠荣,常有以死报国家之意,岂复肯负陛下?此真陛下腹心之臣也,今大奸未死,人心疑危,朝廷之上,与之力敌者,挚为首焉。一旦以小愆遂将疏弃,天下之人,不知所以,必皆妄意陛下之心有所变易,谓反与大奸报仇也。前日陛下用挚作宰相,奸党之气自然消伏。今待罪累日,群邪相顾,已复增气[8]。苏辙之进,与挚大约相类,皆正人之所系望,而奸党皆所忌嫉者也。顾其去就,岂不重哉?夫奸谋难防,自古公患,莫不因人主意有所动,急于倾挤。陛下于此,不可不察。窃闻御史杨畏乃吕惠卿门人,及受张璪知遇最深。舒亶作中丞日,举为党官。前者再除御史,公议沸腾,交章排斥,命遂不行,自此愤疾正人,常有报复之志。后又因赵君锡无所执持,为人所使,再三荐引,竟除此职。谏官虞策亦张璪相知之人,常受璪极力论荐。陛下诚将本末考究,还可保其所怀,无他意否?』时已有诏锁学士院草麻制罢挚,而岩叟未知也。
十一月乙酉朔,大中大夫、守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刘挚为观文殿学士、知郓州。麻制以从挚所乞为辞。戊子,冬至。刘挚罢相麻制过门下,给事中朱光庭言:『挚有功大臣,不当无名而去。言者若指臣为朋党,愿并被逐不辞。』御史中丞郑雍言:『朱光庭朋党,乞正其罪。』殿中侍御史杨畏又言:『挚多朋党,必相救援。愿一切勿听。』太皇太后纳其言,故光庭与挚相继俱罢。
郑雍旧传云:宰相刘挚用事久,党与中睽,雍因劾挚威福自恣,天下士争趋其门,宜罢黜,以收主柄,疏入不报。不知旧传所谓『党与睽』者指何等人,当考。雍新传第云劾挚威福自恣,宜罢去,以收主柄。又疏王岩叟等三十人以为挚党。不知雍所谓『挚党』三十人者姓名,当考。旧传乃无此,又不知新传何自得之。
壬辰,朱光庭罢给事中、知亳州。吕大防尝召光庭谕旨,光庭不至,故第以本官出。
此据王岩叟《日录》。朱光庭再知亳州,吕大防以其召而不至,又不悦其封还麻制,故以本官出,帘中殊不知也。当考。
七年六月辛卯,左正议大夫、守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吕大防为右光禄大夫[9],右光禄大夫、守尚书左丞苏颂为左光禄大夫,守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中大夫、守尚书右丞苏辙为太中大夫、守门下侍郎,翰林学士大、中大夫范百禄为中书侍郎。
八月乙卯[10],吏部尚书、资政殿学士王存知大名府。存自扬州召入,为吏部尚书才期岁,朋党之论浸炽。存言:『人臣朋党诚不可长,然不察则滥及善人,东汉朋党之狱是也。庆历中,或指韩琦、富弼、范仲淹、欧阳修为朋党,仁宗圣明不惑,今日果有进此说者。愿陛下察之。』由是复与任事者不合。请老,不许。求补外,既除大名,辞之,改杭州。
八年三月,诏苏颂特授观文殿大学士,兼集禧观使(见《苏颂罢相》)。
绍圣元年三月乙亥,右光禄大夫、守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吕大防为观文殿大学士、知颖昌府,后二日,改知永兴军。大防当宣仁圣烈皇后垂帘时,位首相。逾六年,上春秋既长,大防第专意辅导,未尝建议亲政。虽宣仁圣烈皇后有复辟之志,卒不得申。当国日久,群怨交归焉。及宣仁圣烈祔庙,殿中侍御史来之邵乞先逐大防,以破大臣朋党,因疏神宗所简之人章惇、安焘、吕惠卿等,以备进用。大防亦自求去位,上亟从之。
校勘记
[1]二十一日 《长编》卷四四三作『二十二日』。
[2]退伏切 原本作『伏退切』,不通。据《长编》卷四四三乙正。
[3]皆得 原本『得』字作墨丁,据《长编》卷四四三补。
[4]从而 原本『从』字作墨丁,据《长编》卷四四三补。
[5]又曰 此二字原本为一墨丁,据《长编》卷四四三补。
[6]中孚 原本作『中书』,据《长编》卷四四四改。
[7]申三省 原本『申』字作『伸』,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