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问水行及陆行所历州县,令具所差借兵及梢工讯问卖盐,卒无其实。眉州兵夫乃迎候新守,因送轼至京。既无以治轼,会轼请外,例当作州,折其资以为杭倅,卒不能害轼。士论无不薄景温云。
八月乙丑,司马光上殿,乞知许州,言迕王安石者如苏轼辈,皆毁其素履,中以危法(详见《论青苗法下》)。
元丰二年七月己巳,御史中丞李定言:『知湖州苏轼初无学术,滥得时名,偶中异科,遂叨儒馆。有可废之罪四。』御史舒亶言:『轼近上谢表,颇有讥切时事之言,流俗翕然争相传诵,志义之士,无不愤惋。盖陛下发钱本以业贫民,则曰「贏得儿童语音好,一年强半在城中」;陛下明法以课试群吏,则曰「读书万卷不读律,致君尧舜知无术」;陛下兴水利,则曰「东海若知明主意,应教斥卤变桑田」;陛下谨盐禁,则曰「岂是闻韶解忘味,尔来三月食无盐」。其他触物即事,应口所言,无一不以诋谤为主,小则镂板,大则刻石,传播中外,自以为能。』并上轼印行诗三卷。御史何正臣亦言;『轼愚弄朝廷,妄自尊大。』诏知谏院张璪、御史中丞李定推治以闻。时定乞选官参治,乃罢轼湖州,差职员追摄。既而上批,令御史台选牒朝臣一员乘驿追摄,又责不管别致疏虞状,其罢湖州朝旨,令差去官赍往。
十二月己未[1],祠部员外郎、直史馆苏轼责受检校水部员外郎、黄州团练副使、本州安置,不得签书公事,令御史台差人转押前去。驸马都尉王诜追两官勒停,苏辙监筠州酒税务,正字王巩监宾州盐酒务[2],令开封府差人押出门趣赴任。太子少师致仕张方平、知制诰李清臣罚铜三十斤,端明殿学士司马光、工部侍郎致仕范镇、知开封府钱藻、知审官东院陈襄、京东转运使刘攽、淮南西路提点刑狱李常、知福州孙觉、知亳州曾华、知河中府王汾、知宗正丞刘挚、著作佐郎黄庭坚、卫尉寺丞戚秉道、正字吴琯、知考城县盛侨[3]、知滕县王安上、乐清县令周攽、监仁和县盐税杜子方[4]、监澶州酒税颜复、选人陈珪[5]、钱世雄各罚铜二十斤。初,御史台既以轼具狱上法寺,当徒二年。会赦当原,于是中丞李定言:『轼起于草野,垢贱之余,朝廷待以郎官、馆职,不为不厚。而乃怨未显用,张意纵言,讥讽时政。自熙宁以来,陛下所造法度悉以为非。古之议令者,独有死而无赦,况轼所著文字讪上惑众,岂徒议令之比?乞特行废绝,以释天下之惑。』御史舒亶又言:『驸马都尉王诜收受轼讥讽朝政文字,原情议罪,实不容诛。王诜、王巩、李清臣外,张方平而下凡二十二人,如盛侨,盖皆略能诵说先王之言,辱在公卿士大夫之列,顾可置而不诛乎?』疏奏,轼等皆特责。狱事起,诜尝属辙密报轼,而辙不以告官,亦降黜焉。轼初下狱,方平及镇皆上书救之,不报。
朱本改墨本云:轼坐久不得进怨望,凡上所施为,皆作诗诋讪,无所不至。
轼既下狱,众危之,莫敢正言者。直舍人院王安礼乘间进曰:『自古大度之君,不以语言谪人。按:轼文士,本以才自奋,谓位可立取。顾碌碌如此,其中不能无觖望。今一旦致于法,恕后世谓不能容才。愿陛下无庸竟其狱。』上曰:『朕固不深谴,特欲伸言者路耳。行为卿贳之。』既而戒安礼曰:『第去,勿漏言。轼前贾怨于众,恐言者缘轼以害卿也。』始,安礼在殿庐见御史中丞李定,问轼安否状。定曰:『轼与金陵相公论事不合,公幸毋营解,人将以为党。』至是归舍人院,遇谏官张璪,忿然作色曰:『公果救轼耶,何为诏趣其狱?』安礼不答。其后狱果缓,卒薄得其罪。
三年三月庚寅,御史满中行言:『近论奏乞追寝翰林学士李清臣新命,未蒙施行。案:清臣前任京东提点刑狱,苏轼在部中,亲见轼辈悖慢怨谤,附下讪上,而不能制举,则清臣失职之罪已在可诛,矧复与之更唱迭和,相与朋比,而怨怼讥谤之辞又特过之,固
治世之刑所不宜赦也。』不听。
四月辛亥,前绛州团练使、驸马都尉王诜复庆州刺史,听朝参。诜前坐苏轼夺官,蜀国长公主久病,上欲慰主心,故特有是命。及上视主疾,问所欲,主但谢复诜官而已。
七年正月辛酉,责授黄州团练副使苏轼移汝州。轼言汝州无田产,乞居常州。从之。元丰中,轼系御史狱。上本无意深罪之,宰臣王珪进呈,忽言:『苏轼于陛下有不臣意。』上改容曰:『轼固有罪,然于朕不应至是,卿何以知之?』珪因举轼《桧》诗『根到九泉无曲处,世间惟有蛰龙知』之句对曰:『陛下飞龙在天,轼以为不知,已而求之地下之蛰龙,非不臣而何?』上曰:『诗人之词,安可如此论?彼自咏桧,何预朕事?』珪语塞,章惇亦从旁解之曰:『龙者非独人君,人臣俱可以言龙也。』上曰:『自古称龙者多矣,如荀氏八龙、孔明卧龙,岂人君也?』遂薄其罪,以黄州团练副使安置。然上每记怜,一日,语执政曰:『国史大事,朕意欲俾苏轼成之。』执政有难色。上曰:『非轼则用曾巩。』巩亦不能副上意,上复有旨,起轼以本官知江州。中书蔡确、张璪受命,王震当词头。明日,改承议郎、江州太平观。又明日,命格不下,于是卒出手批,徙轼汝州。有『苏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