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起,出于自愿。小帽、箭衣、快鞋、刀仗,俱自备;每坊举一生员为社长,一生员为社副,随便操演;茶点小费,各认轮值。贵久持,戒作辍,总之,小则为身命,大则为国家,日则团练,夜则鱼贯巡逻;以备非常。
  二十八日,军门阅操,黜陟颇众。
  二十九日,阅城,设壮丁守城,每垛一丁,长枪小旗,垛隙用虎头牌掩之,止留二小穴外窥。四门■〈斗外黾内〉设守官,夜宿鼓楼,西门周太守,讳光夏,乙丑进士);东门黄总捕,(讳铉,恩贡);南门高监纪。(讳岐凤,恩贡,为监军同知);北门范道尊。是日,闻京城失守,众疑信相半。
  四月朔,淮城义士,在军门过堂领赏,每坊赏红纱二、红布十、草花四十朵、银一两。惟河北、下关两坊,精猛绝伦,盐搭手也,自辰至未,止过二十余坊。明日立夏,各坊未过者,早集军门,以其半属道尊分阅之。时报南门外杨家庙、南镇坝、西门外湖嘴、河下,俱有北来逃兵骚扰。各坊义士请往耀武,遇乱兵乘马者,喝使下马。乱兵甚悚,为之让路。是日,周藩薨于湖嘴赵家。
  初三日,复有人持令箭及伪牌至,乃伪官代路军门巡抚者。故河南驿传道佥事吕弼周也。弼周为王按台座师,故于李贼前自任淮事,贼即令为淮抚。王按台捆责其人四十,使传言劝弼周改邪归正,毋负国恩。城中士民大恐,逃者益众;王公严以大辟,然竟不能止也。
  初六日,城中又有文武备社过堂,乃两学文武生家亲丁也。
  初七日,盐城王守备,获伪将董姓者,并从人十三,至军门,斩之。
  初八日,路军门传一令箭,谕合城乡绅、孝廉、青衿、乡约,俱集城隍庙议事。众谓必守城事耳。次日,众大集,军门始述三月十九日事,出塘报于袖中,使众阅之。云闯贼已入京城,百官从逆者甚众,伪官代本院者即至,诸生今日将效保定徐抚台故事,捆我出迎乎?抑念皇家厚恩,祖父世泽,大家勉力一守乎?言毕泪下,众亦多泣者,已而陈说纷纷,俱迂缓不切,路公谢而遗之,自是人心逾迫,私逃者不绝。
  初十日,有某官夫人,伪为义士装,乘舆出城,为逐仆所举,守者解至按台,舆中多物,王公悉命还之,罚银三十两助饷,仆亦责二十棍。
  十一日,乱兵至西门者愈多,大肆劫夺;行居马骡,无得免者;或掠妻女,勒重价取赎。
  十三日,周府尊亲诣各坊,给义士赏,三日而毕。
  十四日,军门令城内各坊义士,将大小街道栅栏悉闭,捱察奸细,于大清观得四人,三王庙得三人,发本府审实,枭首。
  十五日,军门往东教场,选将守河;将官报擒得伪抚吕弼周,众皆喜。弼周以王按台即己之门人,必相听顺,止携执事五、六十人,伪参将王富号乐吾者辅行;时副将刘世昌标下游击将军骆举,守三界营,与合营将士密议,知王按台前毁伪牌,拒逆甚决,乃伪为迎者,设中火席于营中。王富侧坐相陪,从人别有犒。酒半,献觥落箸为号,伏卒起,先缚王富,吕亦就擒,从者获半。吕犹狂詈不巳。时王按台复驻河口。比至,巳二鼓矣,次日解院,王公叱吕使跪,吕骂云:小畜生,人也不认得。公曰:乱臣贼子,我认得谁?令左右截其耳。乃跪。公细鞫其何时顺贼?何时受官?圣上虽崩,东宫今在何处?吕一字不答。但摇首而已。乃夹王富一足,勒其口辞,即刻起文解至城中路公处,适军门谒诸藩于河下。
  十七日,方投文,因盐城解到土寇七人,路公欲审枭,乃发西门外皇华亭伺候。午余四牌,悬四门,游击骆举生擒伪官吕弼周、伪将王乐吾,情真罪当,传谕城内外,不论军民士庶,有善射者,俱于次日集西门外,乱箭射死。
  十八日,倾城士民男女俱出,看射贼,沿河回空粮船百余,众俱登船观之。辰刻,路公至皇华亭,亲举觞,劳骆举,簪花旁立,裸绑二贼于柱,射者立二十步外,五人为耦,人止发一矢,不中者退,中者报名,赏银牌一重三钱。两公子一冠一童,俱出射,亦中一矣。至未时,路公问死未,刽子手对未死,乃命剐之。观者莫不称快,争诣酒肆痛饮而归。
  二十日,传闻王按台谕清河县及王家营民,三日内尽徙,焚其庐舍。因客兵来者甚众,恐盘踞为乱也。
  二十一日,报云:北来李总镇逃兵,一路淫掠,湖嘴有卖糕许姓者,兵四人直入其家,欲污许妇,妇不从,疾呼,义士鸣锣,一时俱集。擒二人解军门,审是马督师标下,乃叱而遗之。时又有杨、贺、李、邱等总兵十数标下兵,成群作耗,为害不可言。
  二十三日,军门与朱总镇,传集内外乡绅士民,并集城隍庙,歃血为固守之约。是日,山阳、淮安二处狱囚尽释放。
  二十四日,刘鹤洲已至扬州,有书致王按台。略云:别后从无一音,知盟兄怪弟之南下也。第弟兵不比高兵,奸淫有禁,抢掠有禁,焚烧有禁,即他日到淮,必赖盟兄安插,使军民两安,乃盟兄覆下之雨露耳。王公以示诸生。因问宜如何答?诸生云:若刘公必至,只不放入城便了。王公云:此乃书生之见。刘公云:奉旨来镇,拒之即系背旨。诸生又云:若如此,只容刘公入城,其兵营于城外为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