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奏。会南京应天府丞徐石麒亦上言郑三俊清节得释。三俊为司寇,敝衣一箧,■烟不给,以拟狱轻得罪。上亦素知之,故得放还。
三月,上御左顺门,召考选诸臣,五人为班递进,问兵食计。知县曾就义曰:“百姓之困,皆由吏之不廉。使守令俱廉,即稍从加派,以济军需,未为不可。”上拔第一。未几即有剿饷、练饷之加。
夏四月己酉丑刻,荧惑去月仅七八寸,至晓,逆行尾八度掩于月。五月丁卯夜,荧惑退至尾初度,渐入心宿。兵部尚书杨嗣昌上言:“古今变异,月食五星,史不绝书。然亦观其时,政事相感,灾祥之应,不一其致。昔汉光武帝建武二十三年,月食火星,明年呼韩邪单于款五原塞。明帝永平二年,日食火星,皇后马氏德冠后宫,常衣大练,明帝图画功臣于云台,马援以椒房不与焉。唐宪宗元和七年,月食荧惑,其年田兴以魏博来降。宋太祖太平兴国三年,月掩荧惑,明年兴师灭北汉,遂征契丹,连年兵败。今者月食火星,犹幸在尾,内则阴宫,外则阴国。皇上修德以召和,治内以威外,必有灾而不害者。”工科都给事中何楷纠之,言:“古人谓月变修刑。”又言:“礼亏则罚见荧惑。诚欲措刑,莫如右礼;诚欲右礼,莫先省刑。今爰书之赜极矣。部司议宥止于重辟数人,而未折之案先后累累,谁复过而问焉?杨嗣昌缕缕援引,出何典记?其言建武款塞者,欲借以伸通市之说也;其言元和宣慰者,欲借以伸招抚之说也;其言太平兴国连年兵败者,欲借以伸不敢用兵之说也。附会诚巧,矫诬实甚。至所述永平皇后等语,一篇之中,三致意焉,臣更不知其意所指斥矣。”嗣昌上疏自理,但言“科臣以危机中臣”,不复及通市招抚事。先是,嗣昌因讲筵诵《孟子》“善战服上刑”语,上非之。至是,乃借月食火星,以为可化灾为祥,冀以动上意。然考之《汉书》,建武二十三年三月月食火星,二十五年匈奴部人始立呼韩邪单于内附,则与明年无与。永平二年,少府阴就、于丰坐自杀,陵乡侯梁松坐诽谤下狱死。而图画云台,则三年事,与日食火星亦无涉。嗣昌不自知其说之谬也。时户部主事李凤鸣亦言火星逆行,常而非变。礼科给事中解学尹纠其谄。
六月,兵部尚书杨嗣昌改礼部兼东阁大学士,仍署兵部。七月,命嗣昌大祀大庆暨传制颁诏诸大典不与,朝讲召见如常服随班。时嗣昌无服才五月,工科给事中何楷劾嗣昌忘亲,上切责
之。先是,吏部会推阁员,止及词臣资序,上不允,命并及在籍守制者,盖嗣昌为陈新甲地也。已而特召新甲为兵部右侍郎,总督宣、大。侍讲学士黄道周上言:“朝廷即乏人,岂无一定策效谋者,而必破非常之格,以奉不祥之人。”上不怿。乙巳,召廷臣于平台,问道周曰:“朕闻无所为而为之谓天理,有所为而为之谓人欲。尔前疏适当枚卜不用之时,果无所为乎?”道周对曰:“天人止是义利,臣心为国家,不为功名,自信其无所为。”上曰:“前月推陈新甲何不言?”对曰:“时御史林兰友、给事何楷皆有疏,二人臣同乡,恐涉嫌疑耳。”上曰:“今遂无嫌乎?”曰:“天下纲常,边疆大计,失今不言,后将无及。臣所惜者纲常名教,非私也。”上曰:“清虽美德,不可傲物遂非,唯伯夷为圣之清,若小廉曲谨,是廉非清也。”道周曰:“伯夷忠孝,故孔子许其仁。”上怒其强说。道周又极诋杨嗣昌。嗣昌出奏曰:“臣不生于空桑,岂遂不知父母。臣尝再辞,而明旨迫切。道周学行人宗,臣实企仰之。今谓不如郑曼阝,臣始太息绝望。曼阝杖母,行同枭獍。道周又不如曼阝,何言纲常也。”道周曰:“臣言文章不如郑曼阝。”上责其朋比。道周曰:“众恶必察,何敢为比。”上曰:“孔子诛少正卯,当时亦称闻人。惟行僻而坚,言伪而辨,不免孔子之诛。”道周曰:“少正卯欺世盗名,臣无其心。臣今日不尽言,则臣负陛下。陛下今日杀臣,则陛下负臣。”上曰:“尔读书有年,祗成佞耳!”叱去。道周叩头起,复奏曰:“忠佞二字,臣不敢不辨。夫臣在君父之前,独立敢言为佞,岂在君父之前,谗谄面谀者为忠乎?忠佞不分,则邪正混淆,何以致治!”上怒甚,嗣昌乞优容之。上曰:“朕亦优容多矣。”诸臣退,上召回,谕以毋党同伐异,宜共修职业。翰林院修撰刘同升、编修赵士春、都给事何楷、试御史林兰友各疏救道周,劾嗣昌,俱谪调有差。
十一月,括废铜铸钱。十二年二月,贵州道御史王聚奎劾刑科右给事中陈启新缄默溺职,上切责之。右佥都御史李先春议当夺俸,上不怿,谪聚奎。吏
部左侍郎董羽宸以不能驳正夺俸,并罢先春。先春前河南布政使,以编修林增志荐入,遂追责增志。增志亦引罪。三月乙酉,召参议郑二阳于平台,问练兵措饷之计。对曰:“大
抵额设之兵,原有额饷,但求实练,则兵不虚冒,饷自足用,是核兵即足饷也。若兵不实练,虽措饷何益!”上问措饷。曰:“诸臣条陈尽之矣,在得其人。得人则利归公家,否则在私室。”上曰:“各处灾伤奈何?”曰:“裁不急之官,亦可省费。”又曰:“臣见州县残破,急宜下宽大之诏,收拾人心。”上称善,擢二阳都察院右佥都御史。
四月,免高淳去年旱蝗田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