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克孛刺尾击,败之瓜州土鲁番乃引去。九畴遂发写亦虎仙倾陷哈密状。满速儿复请和,巡抚李昆以闻。时方命彭泽及中使张永视师,疏至罢遣。而满速儿实无意和,又不归拜牙郎。九畴谓:“土鲁番不臣,宜绝其使,勿通。”与昆异议。兵部尚书王琼修郄泽,雅右昆,且忌九畴功,日媒孽河西事。
十二年夏六月,失拜烟答子米儿马黑麻方入贡在京,觇知王琼与彭泽郄,突入长安左门讼冤,下锦衣卫。会兵部三法司奏行河西讯报,琼因发泽欺罔辱国,及陈九畴轻率激变罪。逮昆、九畴至,请定鞫。户部尚书石曰:“大夫出使于外,苟利社稷,专之可也。”王琼曰:“纳币寇廷,致贻后患,利乎不利乎?”众不能夺,泽几不免。大学士杨廷和善泽,得与九畴并削籍,昆谪浙江副使。已刑部会讯,并脱写亦虎仙死。上幸会同馆,写亦虎仙以秘术干进,得赐国姓,随上南征。
十六年夏四月,帝崩,世宗践祚。六月,逮兵尚尚书王琼下狱,谪戍榆林。言官劾其忌功,陷彭泽、陈九畴也。遂起彭泽兵部尚书,九畴佥都御史巡抚甘肃。写亦虎仙论斩,死狱中。
世宗嘉靖元年秋八月,土鲁番满速儿大举入寇,以二万骑入甘州。都御史陈九畴率众先登,力战,解甘州围。满速儿走肃州,九畴乘夜倍道间抵肃州,夹击破之。杀其骁将火者他只丁,众哗,满速儿中流矢死,遂以闻。时上以河西危急,方遣兵部尚书金献民、都督杭雄济师,至兰州,闻捷。用九畴议,迁其使,闭关绝贡,而满速儿故无恙也。满速儿归,路遇亦不刺兵,复邀击之,大创去。
四年春二月,土鲁番牙木兰复据哈密,率众入沙州,侵及肃州。五年春三月,命尚书王宪提督陕西边务。先是,起杨一清提督军务,一清听羁縻土鲁番还城印。未几,召入阁,以宪代。宪尽出
平凉羁留贡使,往谕土鲁番。令悔过伏罪,归我哈密。七年春正月,起王琼为兵部尚书,兼右都御史,提督陕西军务。初,哈密二种避雠内徙,一居肃州东关,一居金塔寺诸处。陈
九畴议移肃州北境弃地,以杜后患。大学士杨一清以各部一旦外徙,不北合瓦刺,必西连察台,徒足召衅。议遂寝。寻王宪为提督,复遣使往谕之,土鲁番亦未肯服。而杨廷和坐议礼罢,彭泽亦去职。张璁、桂萼等用事,方雠廷和。知王琼故怨之,言:“哈密不靖由彭泽,泽以廷和曲庇。惟急用琼,西鄙乃可宁也。”至是,遂以琼代宪总督。
琼被用,即上书论泽、九畴事,言:“满速儿实不死。”按验九畴诬罔,璁、萼拟坐斩,并罪廷和。刑部尚书胡世宁力争,“九畴虽上首功失实,然其人忠勇,再保河西有功,为土鲁番所忌”。得不死,戍边。泽、金献民归里,廷和得免。
十二月,牙木兰率众来归。牙木兰者,本曲先人。幼为土鲁番所掠,黠而善兵,满速儿倚之。与写亦虎仙等专伺我虚实,且数盗边。至是满速儿令牙木兰据沙州,索羁留贡使,且率帖木哥土巴攻肃州。以迟回欲杀之,牙木兰惧,率■帐二千、老稚万人奔肃州降,乞白城山、金塔寺住牧。未报。满速儿以讨牙木兰为辞,纠瓦哈寇肃州,副使赵载、游击彭浚等拒却之。
八年春二月,置哈密诸部于肃州。满速儿以牙木兰叛,乃遣人贡狮子,因赍译书,言:“愿归哈密城及原掠人口,求牙木兰。”王琼上言:“哈密既归,乞令失拜烟答子米儿马黑麻守之。其所归各番贡使千余人,宜散置沙州。土巴帖木哥部落五千四百人,置白城山。哈密都督■吉孛刺部落置肃州东部。赤斤都督刺南东置肃州北山金塔寺。罕东都指挥枝丹置甘州南山。”且欲缚牙木兰予之。下兵部议,廷臣颇言哈密难守,詹事霍韬力言:“置哈密者,离西北之交,以屏藩内郡。或难其守,遂欲弃之。将甘肃难守,亦弃不守乎?太宗之立哈密,因元遗孽力能自立,借虚名以享实利。今嗣王绝矣,天之所废,谁能兴之!惟于诸戎中求雄杰能守城印戢部落者,因而立之,毋规规忠顺后可也。”兵部尚书胡世宁言:“先朝不惜弃大宁、交趾,何有于哈密。哈密,非大宁、交趾比也。忠顺自罕慎以来,狎比土鲁番,且邀索我矣。国初,封元孽和宁、顺宁、安定俱为王。安定又在哈密之内,近我甘肃。今存亡不可知,一切不问,而议者独言哈密何也?臣愚谓宜专守河西,谢哈密,无烦中国便。”又言:“牙木兰本属部归正,非叛者,不宜遣还。唐悉怛谋之事可鉴也。”张璁等不听,力主王琼议,安置诸戎于肃州境内。独留牙木兰不遣,如世宁言。
九年冬,满速儿遣虎力奶翁及天方诸使贡方物,复索牙木兰。不予。满速儿欲伺奶翁归,即率诸戎寇肃州。会虎力奶翁归道死,瓦刺又攻其北鄙,我稍息肩。来降人言:“土鲁番欲以哈密城与失拜烟答妻。”兵部因请许土鲁番贡,令三年或五年为期,使十二人入京,余留塞上。是后名存哈密,而金印遂失,忠顺王拜牙郎终不可复。无何,哈密竟为土鲁番所据。诸戎部落皆为荐食,失故土,云翔河西塞。而北寇窟西海,瓦刺巢北山,河西三面,并居寇盗。守臣频岁备羌戎,无暇及关外事矣。
谷应泰曰:环西北鄙部落百千,非叩边而臣,即仰关而攻也。汉武帝开河西四郡,以隔绝南羌,收三十六国,以断单于右臂。殚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