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滕、徐、邳不被淹没乎?近庚寅、癸巳之秋,徐、邳二州不几为鱼鳖乎?较之今日,孰重孰轻?故臣始终自信,以为止就已成之功,稍终未完之绪,则自不至为运道之虞,亦不能为陵寝生民之患。抑臣又有说焉,禹之导河,析二渠,播九河,随水之所向,不与争利。今河南、山东、江北州县,棋列星布,在在堤防,水不及汴梁矣,则恐决张秋;不及张秋矣,又恐淤镇口;不及镇口矣,又恐淹宿州。凡禹之所空以与水者,今皆为我所占,无容水之地,固宜其有冲决也。今若空碣山一邑之地,北导李吉口,下浊河;南存徐溪口,下符离;中存盘岔河,下小浮桥。三河并存,南北相去五十里,任水游荡,以不治治之。量蠲一邑千金之赋,岁省修河万金之费,此亦一时之省事,万世之良图也。”
二十六年春三月,工部给事中杨应文请开氵加河。氵加河在滕、峄、沂、洙下流,南通淮海。隆庆以来,翁大立数议未决。舒应龙尝凿韩庄,中辍。时河决黄固口,请终其功。报可。
夏六月,以工部侍郎兼右佥都御史刘东星总理河道漕运。东星循行河堤,谓阻漕治在标,决河治在本,两利而并存之。议开赵渠,盖商城、虞城以下,至于徐州,元贾鲁故道也。嘉靖末,北徙,潘季驯议开之,计费四百万而止,及河决单县黄固口稍通成渠,惟曲里馆至三仙台四十里如故。东星因欲浚之,又自三仙台至泗州小浮桥开支河,又浚漕河,起徐、邳至宿,费可十万缗。
二十九年秋九月,河决萧家口。先是,开封归德大水,商城、蒙城等处,河冲萧家口百余丈,全河南徙,淮、泗贾舟不及去,置于沙上。总督河漕工部尚书刘东星卒于济宁。东星浚赵渠,开氵加河,工
未竟而卒。十一月,河南道御史高举言:“胶、莱海运,嘉靖间,山东副使王宪议开胶莱河,河之南口,起麻湾,北口至海沧,相距三百三十里,其地河形至今尚在。两口皆贮潮水,不假浚者二百余里,浚者
一百三十里。但其下多石,水微细,使极力开凿,止三十里远耳。如河成,我江漕由淮安清江浦,历新坝马家濠而来,计良便。国初罢海运者,以马家濠未通,舟出大洋故也;马家濠通,舟行小海中,自不险。从麻湾、海沧二口径抵天津直沽。”至是举循其议上,格于守臣而止。
先是,张居正柄国,即有议开氵加河者,山东参政冯敏功曰:“氵加口穿葛墟诸山,皆砂石,不可凿,南北大湖相连,不易堤,甚非计也。”事遂寝。又欲由海疲乏开胶河。敏功奏议曰:“胶河仅衣带水,余悉高岭大阜,且地皆冈石,山水奔瀑,工难竟。即竟矣,海水挟淖沙而入必复淤,不若舍胶、氵加而专治河,河漕合治则国储民命两利,分治则两败矣。”然居正竟促抚、按开浚,才及数尺,果皆冈石黑沙难施畚锸,费币金十三万,迄无成功乃止。
三十一年春正月,山东巡抚黄克■言:“开王家口为蒙墙上流,上流既达,则下流不宜旁泄,宜塞。”从之。夏四月,总理河道侍郎曾如春卒。如春治河,力主开黄家口。
领六十万金,竭智毕虑,既开新河,虽深广,其南反浅隘,故水不行。所决河广八十余丈,而新河仅三十丈,不任受。或告如春曰:“若河流既回,势如雷霆,藉其自然之势冲之,何患浅者之不深。”如春遂令放水,河流浊,下皆泥沙,流势稍缓,下已淤半矣。一夕水涨,冲鱼台、单县、丰、沛间,如春闻之,惊悸暴卒。以工部右侍郎李化龙总理河道。
三十二年春正月,总理河道侍郎李化龙请开氵加河。曰:“河自开封、归德而下,合运入海,其路有三:由兰阳出茶城,向徐、邳,名浊河,为中路;由曹、单、丰、沛出飞云桥,向徐沟,名银河,为北路;由潘家口入宿迁,出小河口,名符离河,为南路。南路近陵,北路近运,惟中路既远于陵,亦济于运。前督臣排群议,兴兹役,竟以资用乏绝,不得竣事。然自坚城以至镇口,河形宛然,故为今计,惟守行堤,开氵加河为便。”上从之。
秋八月,河决苏家庄,淹丰、沛,黄水逆流,灌济宁、鱼台、单县,而鱼台尤甚。九月壬申,分水河成。三十三年秋七月壬午,吕梁河涩。给事中宋一韩论前总督李化
龙氵加河之误。不报。三十四年夏四月癸亥,河工成。自朱旺口至小浮桥袤百七十里,河归故道,役五十万人,费八十万金,五阅月而竣。愍帝崇祯六年夏五月,运河浅阻,降总理河道尚书朱光祚一级。
七年冬十一月,漕运总督杨一鹏议浚氵加河。从之。八年秋九月,逮总理河道尚书刘荣嗣。初,荣嗣以骆马湖阻运,自宿迁至德州开河注之,既凿,黄水朝暮迁徙,不可以舟。给事中
曹景参劾之,被逮。九年夏四月,氵加河重浚成。十五年秋九月,李自成围开封,河决城陷。先是,开封城北十里枕黄河,至是贼围城久,人相食。壬午夜,河决开封之朱家寨,
溢城北。越数日,水大至,灌城,周王恭楞走磁州,以巡按御史王汉舟迎之也。巡抚高名衡、推官黄澍等俱北渡,吏卒仓猝各奔避,士民湮溺死者数十万人,城俱圯。贼屯高地独全。开封古都会,富庶甲于中原,竟成臣浸。水大半入浊,入泗,入淮,与故河分流,邳、亳皆灾。
谷应泰曰:河自龙门下浮,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