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椎心祈哀请命莫不欲李纲之相邦彦之罢也。洎陛下遣使宣谕复纲旧职众志遂定其後乘时恃众殴击内侍盖缘平居细民受虐之深积怨之久今日戎虏(改作强敌)拥兵困辱中国夺我玉帛侵我土地非由此曹何以致之故危疑之间发其痛以至於极非士人所教而为之也。夫举数万之众不烦召而群聚帝阍。若出一家曾无异意者岂陈东一布衣寒士所能驱率哉!盖其平日公论如此不胜其忠义愤激之切诉於陛下尔谄谀无知之人阿附邦彦自植朋党不问士庶所以伏阙者何心所言们天子者何事中外愤骇里巷萧然黉舍一空臣始闻之而惊中闻之而疑卒闻之而解以为布衣书。
生以忠义被戮得与龙逢比干并名书史乃万世之荣然天子聪明仁圣今日之事当自有以辩之必不惑於佞也。其後学官黄哲等待罪陛下亲降圣旨朝廷方开言路通达下情士人伏阙上书乃是忠义所激尔等何为待罪宜速安职晓谕诸生太学之士仰观圣训感激流涕如蒙异恩以谓陛下好贤乐善之诚如此自今以往天下忠言谠论日闻於九重必不至钳口结舌如前日也。有君如此其忍负之称诵未已诏墨未乾陛下复降御宝以诸生伏阙系赦前巳放罪更不根治今後如,或不改复出鼓唱乱朝廷纪纲当议极刑。又观殿前司晓示备载御宝以士庶有以伏阙上书为名者意在作乱今後如更似此之人仰三衙收藏捉并从军法令王宗氵楚斩讫闻奏臣虽至愚心知前日奸邪之人重以变乱之说惑陛下者是致陛下德音终始反覆之如是也。臣观秦始皇雄才大略英睿之主也。一用赵高李斯遂以为上古不足学三代不足法尽取上古之书而焚之当时天下之士有复於上者皆以为妖言使御史按问其罪群聚而坑之四百六十馀人是时忠臣义士避坑戮之祸遁逃窜伏甘心於陇亩之间不敢以儒自名其谋实出於斯高始皇信之而不悟也。天下士既已尽去始皇,於是内修宫室外事四夷信惑神仙巡游不息恣所欲为而无敢有言是非陵夷至於二世不改始皇之业以至大乱辍耕陇上之徒奋臂一呼天下响应祸在焚书坑儒而巳今奸邪之人欲罪伏阙之士而陛下得此名於後世臣所以扪心痛哭思欲犯颜逆鳞以自蹈於鼎镬也。夫人主所示天下者赏罚也。某人当诛必明其可诛之罪功罪不明而妄兴赏罚使天下归怨则谓之暴君可也。陛下如以前日之事为可赦不识诸生以何罪而得陛下之赦乎!以後日之犯为可诛不识诸生以何罪而得陛下之诛乎!。且既名之为忠义则不当罪之於刑法既置之於刑法则不当名之以忠义二者不可两立也。陛下前诏既以士人为忠义则後日以犯诏而诛者乃以忠义就刑也。为忠义者既不保其首领使不忠不义者陛下将何法以加之乎!。虽然作福作威人君之大柄则杀士之名臣为陛下过有所惜者万世之後恐陛下有杀士之名臣恐自此天下四海忠义之士望风股栗。且耕。且钓不肯为陛下用也。臣。又闻陛下虚怀侧席登用儒臣擢徐处仁唐恪等於间散之地而置之辅佐。
至於范宗尹朱梦说刘甯止之徒尽蒙号召将以大用是陛下欲尽求天下忠义之士也。忠义之士闻诏未起陛下罪言之名已闻於天下彼数人者敢再信於陛下乎!太上皇帝在位二十六年其间奸臣沮抑忠义之士以言获罪致斥逐者固多矣。然未有如今日之诏欲置敢言之士於极刑也。而陛下独何忍为之乎!臣闻自古贤人君子未尝不欲其君用者惟其待之不以礼遇之不以诚是以怀铅抱椠自甘於海滨岩穴而不出也。人君惟尽礼而致之屈体以下之虚心以访之克己以从之犹惧其不至况示以刑威欲致忠贤之士不亦难哉!昔燕昭筑黄金台礼郭隗而四方之士莫不奔燕齐小白礼九九之术而四方之士莫不奔齐彼区区霸者之材非有五帝三王之道德也。徒以礼贤下士故天下之士乐为之用臣愿陛下念臣之心察臣之言特降圣旨追改前诏优加褒拂使天下之士不至於解体则陛下可以得四海之心建长久之策而享万世无疆之要矣。臣。又观前日宰相吴敏有为李邦彦辩奸慝暴白功状大书文榜揭之通衢行道之人莫不嗤笑臣闻邦彦自布衣时不敦士检放僻邪侈无所不为挟倡优於酒肆逞颜色於庭闱其淫言语往往流传人间有不可闻者其後一时遭遇旋致显位而阿谀顺旨偷合苟容坐视奸邪之臣开边致衅曾无一言规救人主此乃持禄养交冒利忘耻之徒耳而敏方。且以功状揭之市朝欺罔文法愚弄天下未有。若此吁可怪也。。且宰相天下之属望任相不贤则天下之人得以议者昔杨绾为相崔宽为之毁第观黎干为之减驺从《郭子》仪为之彻声乐当时公卿大臣犹畏惮之如此今邦彦身为宰相而百姓遮道骂甚於奴隶疾走省闼掩关自遁其为辱亦甚矣。臣闻司马光为相天下儿童走隶亦皆称颂使邦彦而果贤也。则天下之人当自知之当自服之何必因敏言而後明哉!就使如敏之言以为邦彦畏慎太过缓於事机则邦彦亦不过苏味道卢怀慎之徒耳以辅庸主。且犹不可况可以辅佐陛下成中兴之治乎!臣闻太学之论敏乃蔡京父子上客密交奔走京门浸有年矣。而邦彦与敏如左右手也。今所以曲为邦彦强辩者正欲植党自固邦彦去则敏不能以孤立原敏之心本非为朝廷论宰相实为身谋耳向使陛下不能独断而信敏之言复用邦彦则奸臣侵渍事必有大於此者诚可为寒。
心也。臣观汉之元帝恭谨节俭当时号为贤者之君而谗佞愚弄优柔不断故孝宣之业少衰而後世贬之盖人君之患莫大於斯二者愿陛下乾纲大决天下之事断自宸衷勿夺於谗佞勿溺於优柔则万世之後皆知陛下为贤君矣。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