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兼史职。在史馆二十年,着《宰辅传略》、《五服图记》、《寓居录》、《灵怪集》等[83]。
  景寅,罢闽中万安监。先是,福建观察柳冕久不迁[84],欲立事迹[85],以求恩宠。乃奏云:「闽中,南朝放牧之地,畜羊马可使孳息。请置监。」许之。收境中畜产[86],令吏牧其中。羊大者不过十斤,马之良者,估不过数千[87]。不经时辄死,又敛。百姓苦之,远近以为笑。至是观察阎济美奏罢之。
  丁卯,命焚容州所进毒药可杀人者[88]。
  五月己巳,以杭州刺史韩皐为尚书右丞[89]。
  辛未,以右金吾大将军范希朝为检校右仆射,兼右神策京西诸城镇行营兵马节度使。叔文欲专兵柄,藉希朝年老旧将,故用为将帅,使主其名[90],而寻以其党韩泰为行军司马专其事。
  甲戌,以度支郎中韩泰守兵部郎中兼中丞,充左右神策京西都栅行营兵马节度行军司马,赐紫。
  乙亥,追改为检校兵部郎中,职如故。
  甲申,以万年令房启为容州刺史,兼御史中丞。初,启善于叔文之党,因相推致[91],遂获宠于叔文,求进用。叔文以为容管经略使,使行,约至荆南授之[92]。云:「脱不得荆南,即与湖南。」故启宿留于江陵,久之方行。至湖南。又久之,而叔文与执谊争权,数有异同,故不果。寻闻皇太子监国。启惶骇,奔驰而往。是日,以郴州员外司马郑余庆为尚书左丞。
  乙酉,以尚书右丞韩皐为鄂岳观察使[93]。初,皐自以前辈旧人,累更重任,颇以简倨自高,嫉叔文之党。谓人曰:「吾不能事新贵人。」皐从弟晔幸于叔文,以告,叔文故出之。
  辛卯,以王叔文为户部侍郎,职如故,赐紫。初,叔文欲依前带翰林学士,宦者俱文珍等恶其专权,削去翰林之职。叔文见制书大惊,谓人曰:「叔文日时至此商量公事[94],若不得此院职事,即无因而至矣。」王伾曰:「诺。」即疏请,不从。再疏,乃许三五日一入翰林[95],去学士名。又与归登同日赐紫。内出衫笏赐登,而叔文为文珍等所恶,独不得赐[96],由此始惧[97]。
  以衢州别驾令狐峘为秘书少监。峘,国子祭酒德棻玄孙,进士登第。司徒杨绾未达时,遇之以为贤。为礼部修史,引峘入史馆,自华原尉拜拾遗,累迁起居舍人。大历八年,刘晏为吏部尚书,奏峘为刑部员外,判南曹。累迁至礼部侍郎。峘之判南曹,晏为尚书,杨炎为侍郎。峘得晏之举[98],分阙必择其善者与晏,而以恶者与炎,炎固已不平[99]。至峘为礼部,而炎为相。有杜封者,故相鸿渐之子,求补弘文生。炎尝出杜氏门下[100],托峘以封。峘谓使者曰:「相公欲封成其名,乞署封名下一字,峘因得以记焉。」炎不意峘卖之,署名属峘。峘明日疏言:宰相炎迫臣以威,臣从之则负陛下,不从即炎当害臣[101]。德宗以问炎,炎具道所以,德宗怒曰:「此奸人,不可奈。」欲杖而流之[102]。炎救解,乃黜为衡州别驾。贞元初,李泌为相,以左庶子史馆修撰征,至则与同职孔述睿争竞细碎,数侵述睿。述睿长告以让[103],不欲争。泌卒,窦参为相[104],恶其为人,贬吉州别驾,改吉州刺史。齐映除江西观察,过吉州,峘自以前辈,怀怏怏[105],不以刺史礼见。入谒,从容步进,不袜首属戎器[106],映以为恨。去至府,奏峘举前刺史过失鞫不得真[107],无政事,不宜临郡,贬衢州别驾。上即位,以秘书少监征,未至卒。峘在史馆,修《玄宗实录》一百卷[108],撰《代宗实录》三十卷。虽颇勤苦,然多遗漏,不称良史。初,德宗将厚奉元陵事,峘时为中书舍人兼史职,奏疏谏,请薄其葬。有答诏优奖[109]。元和三年,以修实录功追赠工部尚书。
  是月,以襄州为襄府,徙临汉县于古城,曰邓城县。

  

  卷四(起六月,尽七月)
  六月己亥[110],贬宣州巡官羊士谔为汀州宁化县尉。士谔性倾躁,时以公事至京,遇叔文用事,朋党相煽,颇不能平,公言其非。叔文闻之,怒,欲下诏斩之,执谊不可[111],则令杖杀之,执谊又以为不可,遂贬焉。由是叔文始大恶执谊,往来二人门下者皆惧。先时,刘辟以剑南支度副使[112],将韦皐之意于叔文[113],求都领剑南三川,谓叔文曰:「太尉使某致微诚于公[114]:若与其三川[115],当以死相助。若不用,某亦当有以相酬。」叔文怒,亦将斩之,而执谊固执不可。辟尚游京师未去[116],至闻士谔[117],遂逃归。
  左散骑常侍致仕张万福卒。万福,魏州元城人也。自曾祖至父皆明经,官止县令州佐。万福以祖父业儒皆不达,不喜书,学骑射[118]。年十七八,从军辽东,有功,为将而还。累迁至寿州刺史。州送租赋诣京师,至颍川界[119],为盗所夺。万福使轻兵驰入颍川界讨之[120],贼不意万福至,忙迫不得战,万福悉聚而诛之。尽得其所亡物,并得前后所掠人妻子财物牛马万计,悉还其家。为淮南节度崔圆所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