矣。而必曰可无大过,是则小过者,圣人犹未敢自必其无也。是故过者,圣人之所不能免也。人谁无过,见善则迁,有过则改,此易之所修。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斯圣人之所忧也。尧稽于众,舍己从人;舜审于众,予违汝弼。岂若小人之耻过,作非又从而文之乎?】
【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非无过也,所过者化不俟终日,兹圣人之所以为圣人也。过而能改,善莫大焉。食更而日愈明,过改而人益圣,此圣人之所以不贵无过、而贵改过。善改过者,圣之资也,始虽昧而今眀初,虽 而今臧,何尤?一过改,而一益起矣。昔者太甲之自艾,犹夫人也。而周公赞之卫献公之复国,犹夫人也。而君子贵之善补过也,若楚子 闻右尹之言,乃揖;而如当馈不食,数日不能以自克,以及于难,故孔子克己复礼,仁也。楚灵王若能如是,岂其辱于干溪乎?】
【黄帝之初,志于求仙养正命,娱耳目爱民,而不战。乃放万机,舍宫寝而肆志于昆台,发轫紫宫之中,投策钟山之下,登空桐、陟王屋、升鸿堤,而入金谷。车辙马迹,半于天下。于是四帝共起而谋之。边城日警,介冑不释。当此之时,民几再嫁而非黄帝之有矣。然而黄帝克自、抑畏,刬迹游驰,即营垒、灭四帝,而有天下,则克己而已矣。子曰:『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
【夫世固有大,无道,民心已离,一旦翻然克自抑悔,人犹怀之,至于死而不忘。汉武帝、唐德宗可谓迷复者矣。轮台之命、奉天之诏,非必尽实也,一日而播告,上首之蛊,靡不为之感泣,而知戎寇之不足平,卒以自保其国。言发乎身,加乎民;行发乎迩,着乎远。匹夫为不善,一念之悔,固有言未脱口而菑变,为之消弭者,况称孤之客邪?易危之安,转亾之存,夫又何难之有?易曰:『复自道,何其咎?』以黄帝之神圣,一念之差,犹几至于不免。而后之人,乃至耻过、饰非,闻谏则咈曰:『吾为尽善。』岂不大悖乎?闻黄帝之事,其亦少知戒哉? 】
路史卷十五
后纪六
疏仡纪
黄帝纪下
帝鸿氏
帝鸿氏,厘姓,帝律生帝鸿,是为帝休。母方累氏,感掖晶而生,生而多祥。黄帝厌,帝休是立。
正朔服度一,仍黄帝之故,故亡思亡为,不虑不图,而臻至治。治四十有七载,卒葬雝,雝之鸿冢是矣。在秦汉,皆列祀典。
生白民及嘻。嘻生季格,季格生帝魁。
白民,销姓,降居于夷,是为白民之祖。其别为防风氏,守封禺之间。厘姓,至商为汪沶氏,漆姓。有汪氏、罔氏。而缙云氏亦帝之冑也。妻土敬氏,曰炎融,遗腹而生驩头,为尧司徒。弇义隐贼,好行凶 ,天下之人谓之倱伅,尧放之于崇山。驩头者,驩兜也。以狐功辅缪,亡其国。生三苗氏。
苗民长齿,上下相冒,高辛邦之。啖于饮食,冒于货贿,侵欲崇侈,不可盈 。聚敛积实,不知纪极,不分孤寡,不恤穷匮。天下之人以比三凶,谓之饕餮。尧窜之于三危,河西诸羌俱其类也。
虞之 禹三载,苗民逆命,昏迷自贤,反道败德。断制五狱之刑,曰法。爰始淫,为劓刵、椓黥,以乱亡辜。练抑惟刑,民弃弗保。天降之咎,俾禹徂征,而犹负固。帝乃诞敷文德,舞干羽而苗格。遂分北之,其余入于南海者,为驩朱国。后有鸿氏、洪氏、缙氏、缙云氏、驩氏、 氏 氏、曼氏、蛮氏、长狄氏、防风氏、危氏、元氏。
【士有患博,非博之足患,所患者寡要而已。适千里者,睨摇途而惑;蹑道山者,见揷架而 。甚矣!书文之病人也,噫学者既病夫书文矣,余顾又欲病之邪?帝鸿氏,继黄帝者也,而说者以为黄帝,何邪?以五帝位无地以置之也。虞氏之先有幕,而惑于史记所叙之世者,无地以置夫幕也。遂以为之虞,思而不暇顾,是皆学者沈绵之意病也。】
【按春秋运斗枢,以帝鸿、金天、高阳、高辛、唐虞为五代,而班氏人表既叙帝鸿于炎帝之前矣,岂得谓黄帝哉?于令升曰:『栢皇、栗陆而前,为而不有,应而不求,执大象也。』鸿、黄世,及以一民也。尧舜内禅,体文德也;汉魏外禅,顺大名也。是则鸿、黄为世,及者信矣。虽然,亦有以致其疑者。昔者文信侯引黄帝告颛顼之言曰:『大员在上,大矩在下,汝能法之,为民父母。』而鬻子谓:『颛顼十五而佐黄帝,二十而有天下。』汲书亦云:『黄帝死七年,其臣左彻乃立颛顼。』三书世少见,信然。史记亦言:『黄帝崩,而昌意之子高阳立。』少昊且无,况帝鸿耶?此郑康成于书中候所以依运斗枢以帝鸿谓五帝、而乃指之为黄帝也。帝后历四世,乃至颛顼,设不之信,则少昊为世八十有四载,颛顼何由事黄帝哉?此其不足疑者,然班氏置之炎帝之前,则又失之。】
帝魁
帝魁氏,大鸿氏之曾孙也。母曰任巳,感神而生魁。昔孔子求古史记,得黄帝玄孙帝魁之书,是矣。说者以为神农,非也。
【传曰:三王百世,计神元书,五帝之受箓图。世有史记,从政之箓。帝魁以来,讫于秦,缪除礼乐之书,三千三百有四十篇,夫子删之,断自舜始,所存者百篇而已。典有五,而轶;其三坟有三,而不存其一。则知记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