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累世之休和;载辑干戈,益见天心之恻隐。况此绥州,族居岁久,悉怀恋土之私,积愤情深,终是争心之本。乞施命令,早赐报移,得遂嗣袭之封,永奉严凝之德。伫使枕戈之士,翻为秉耒之人。顿肃疆场,重清烽堠。顾惟幼稚,敢替先盟!翘企中宸,愿依旧约。贡珍贽宝,岂惮于逾沙;向日倾心,弥坚于述职。”乃学士景询词也。神宗诏答曰:“昨览边臣所奏,以夏国去秋自绝朝廷,深入环庆路,杀掠熟户,侵逼城寨,须至举兵入讨。朕为人父母,亟令班师,毋得穷武。今国主遣使通款,欲继旧好,休兵息民,此意甚善。所言绥州,前已降诏,更不令夏国交割塞门、安远二寨,绥州更不给还,今复何议!已令延路经略司定立绥德城界至,其外诸路,并依汉蕃住坐、耕作界至,立封堠、掘濠堑,内外各认地分樵牧耕种,彼此毋得侵轶。俟定界毕,别进誓表,回颁誓诏,恩赐如旧。”

冬十月,陕西河东路复禁私市。

自兵寇绥德后,缘边和市久绝,而蕃族与陕西河东诸路犹多私贩。是时,神宗以方议通和,苟私贩不绝,必无成就之理,命逐路经略司申禁之。

十二月,钤辖结胜自麟州归。

结胜,饶武勇。麟州将王文郁略地至开光州,胜力屈请降,补供奉官。梁乙埋杀其爱女,羁管其家口。胜谋窜归,事觉,神宗下诏纵之,给以口养、路费,命经略司牒宥州于界首交割。

熙宁五年、夏天赐礼盛国庆三年春正月,梁氏以女请归于西蕃董毡子蔺逋比。

西蕃大首领董毡有子蔺逋比,初娶于甘州回鹘。环庆之役,董毡使率兵侵夏有功,授锦州刺史。梁氏久畏其强,欲与之和。及闻王韶降青唐,将复河湟,吐蕃诸部势蹙,遣人请以爱女为蔺逋比妻,董毡许之。

按:自古两国和亲,有请婚,有乞婚,未有以女请归者。以女请归,几同献女矣。斥书“梁氏”,丑之也。
附:李氏《长编》:邈川城主郢成温纳支力足敌董毡。董毡与夏国结亲,遣兵援送,必过邈川。温纳支素与董为仇,今夏、董合婚,已孤立其间,必被攻袭,明告夏国曰:“如此,我必归汉!”又遣人至熙河经略司王韶处诉其事。韶请以利害说董毡,令与夏国绝婚,上从之。考汤思退《哲宗实录》,回鹘、夏国皆以女妻蔺逋比,养子阿里骨为董毡嗣,悉取二妻。又《长编》:董毡于熙宁九年二月以旗号蕃字至洮、叠州,诱胁顺汉部族为寇,是当日绝婚之议不行也。
掠绥德城。

无定河东满堂、铁笳平等地,土膏腴,夏人赖以为国。自中国城绥德,不得耕种者数年。梁氏表请于城北退二十里为界,中国未之许。数遣人马入绥德抄掠、牧放,延经略司以奉旨通和,不敢追击,请牒宥州诘之。

三月,遣使议绥德界至。

梁氏移牒延州,言中国自不肯立满堂平等界,本国除绥州外,向有封堠、濠堑,无须更定。朝议以前退二十里折之,梁氏遣首领洋芭凌与折克隽言,前议于中间立堠开濠,未尝约二十里也。克隽责以失信,使不能对。

河东路纵俘户还。

神宗既纵结胜,下诏:“自去秋所获夏国人口,令各路委官就便取问,如愿归者,悉任之。”于是河东经略司刘庠条具姓名,人支彩绢二匹,小儿半之,即于麟州界上遣回。

夏四月,延路使来召定界至。

夏国边界,东接麟、丰,西邻秦、凤,中间犬牙相错,缭绕几二千里。神宗以夏国表辞渐顺,欲乘此明立界限,遣盐铁判官张穆之至延,与夏人会议。穆之以前有议事官几为夏人所获,令保安军北巡检张藻召宥州首领至本军议,首领不赴。

五月,复闹讹、礓石二堡。

闹讹、礓石毗连,自李复圭生事后,中国蕃、汉杂耕其地。梁氏屡表乞还,请于见今蕃、汉住坐立界。中国初牒宥州,言无人拘占此地。既知牒误,神宗令知庆州王广渊给还之。

蕃官浪斡臧嵬来降。

臧嵬,西蕃部族,向居闹讹、礓石地,及二堡归夏,移居近里熟户部内。梁乙埋使人诱之,遂降。

六月,归降蕃嵬逋等七十七人于环庆。

初,梁氏以银彩招降荔原堡熟户嵬逋等七十七人。是时欲求和,执送,环庆经略司以闻。

按:嵬逋等皆中国罪人也,捕之则动干戈,索之则费词说。梁氏执送,藉以求和。以视上请章,献方物,意较诚矣。故书“归”以嘉其事之正,书“七十七人”以著其数之多。
附:范百禄《志赵Ι墓》:知延州时,尝于六月遣曲珍、吕真分巡东西路,钤辖李曰:“敌岂盛夏来耶?宜罢之以待防秋。”Ι笑不答。夏人方以四万众自间道取绥州,至鲁班崖,遇珍,以为知其谋,惶骇亟战。吕真继至,敌败走,俘斩千余。据李氏《长编》云:“鲁班崖事,他书不见。又疑夏已通和,或无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