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边壕,外及葫芦河诸川,或五里,或七里。边臣以仁宗诏谕勿得侵扰西界,不敢驱逐,由是兵屯日众。

子阿理谋逆,杀之,及妃咩米氏。

咩米氏,曩霄第四娶,生子阿理,无宠,屏居夏州王庭镇。阿理年渐长,谋聚众为乱。其党卧香乞以告,曩霄执阿理沉于河,遣人赐咩米氏死。

按:王莽盗汉,子临弄兵;石虎弑君,邃宣谋逆。从古篡乱之奸,必生逆子。虽戾气所钟,亦天道祸淫之理也。曩霄弑母叛君,生子不教,故分爱憎,酿成逆乱,岂尽咩米氏罪哉?
十二月,侵屈野河,执麟州指使魏智。

麟、府二州,山川回环五六百里,悉蕃、汉种植所。自曩霄侵掠,尚余三千余户散处黄河东岸。自来所修堡寨,仅通麟、府道路。夏兵知其别无城守,辄放人马过界,直逼屈野河东。智引兵追逐,夏兵执之。已,闻知州领众来救,遂出银川寨而回。

遣杨守素至保安军,索在汉人户。

曩霄初上誓表言所掠蕃、汉人户,两不相还。至是,遣守素自陈事宜,理索在汉人户。仁宗诏保安军引伴至延州,示以元进誓表谕之。既而又索所降黄族军主黄移都等四十九人。移都畏诛,与其族人各勒兵,愿死汉界。延经略司言:“移都等来投,在朝廷未降约束前,恐不宜遣去,以快夏人之忿。”从之。

庆历六年、夏天授礼法延祚九年春正月,遣使献地,复索过界人户。

曩霄遣杨守素持表及地图入献卧贵庞、吴移、已布等城寨九处,并理索过界人四百余户。而所献并属汉地,但以蕃语乱之,所云内投边户,亦在汉界不当还者。仁宗降诏谕,令增设誓条,自今有过界者,虽旧系边户,亦不得容纳,其缘边封界,只以誓诏所载为定。

夏四月,复请边臣毋纳过界蕃户。

夏国作过蕃官浪瞎等七百六十二人,为环庆经略司招诱内降,曩霄上表请禁,且乞附入誓诏,仁宗从之。

作避署宫。

夏俗皆土屋,或织牦牛尾及历毛为盖,惟有命者得以瓦覆,故国中鲜游观所。曩霄于城内作避暑宫,逶迤数里,亭榭台池,并极其胜。

五月,筑后桥诸堡。

后桥蕉蒿寨及十二盘诸堡,向为中国所破。曩霄令属下蕃户累至其地,开筑旧堡,环庆路以闻。

冬十月,献丰州地,请定封界。

初,曩霄欲以没宁浪等处为界,仁宗下河东经略使郑戬议之。戬言:“没宁浪诸处并在丰州南,深入府州之腹,若从其言,则麟、府二州势难以守,宜以横阳河为界。”议弥年不决。曩霄复遣杨守素纳丰州故地,上言先以兵马收获承平分水向西一带疆土,已分赏得功将校,今边臣数有所争,未协累年之议。仁宗以戬所上地图,命刑部员外郎张子至保安军与守素面议。会子病,改命国子博士高良夫同东路巡检马怀德、管经略机宜文字楚建中往莅其事。议未定,兵暴集,骑皆傅矢,引满相向,建中披腹当之,毫无惧色。众服其量,议稍有绪。建中请筑安塞、黑水等八堡以控东道。曩霄遣兵争之,闻有备,不入。

庆历七年、夏天授礼法延祚十年春二月,猎于两岔河,生子谅祚。

曩霄常顾没藏尼于戒坛院,臣下谏之不听。是时出猎,载没藏氏偕行,营于两岔河而生谅祚。始名宁令两岔,国语谓“欢喜”为“宁令”,“两岔”谓至两岔河而生。时月之六日也。曩霄令养于没藏讹庞家。讹庞以汉人毛惟昌、高怀正向属遇乞帐下,使二人妻更乳之。讹庞,没藏尼兄也。

按:《纲目》书子生五,皆有关治乱之故者。此书谅祚,丑夏也。曩霄身为枭獍,生子非夭死即逆诛,至以奸生之子继承国统,非谱牒羞乎?罗氏《夏国世系》不详其事,兹取李氏《长编》及王氏《事略》补之。
二月,起高台寺。

曩霄五月五日生,国中以是日相庆贺。旧俗止重冬至,曩霄更以四孟朔为圣节,令官民礼佛,为己祈福。至是,于兴庆府东一十五里役民夫建高台寺及诸浮图,俱高数十丈,贮中国所赐《大藏经》,广延回鹘僧居之,演绎经文,易为蕃字。

三月,以没藏讹庞为国相。

于是没藏氏与讹庞日夜谋危宁令哥,为立谅祚计。

夏四月,通银星和市。

初,杨守素等画界,既以横阳河为定议,而于麟州屈野河西地则云:“吾马足所践,即为吾土”,不肯明立界至。仁宗命知麟州张继勋勘之,继勋言:“夏人日逼屈野河,耕垦畜牧,兴置寨栅,若即以河西为禁地,实与城相距非便;若用咸平五年以前界至,则太远难守;当以大中祥符中所定为则。”遣临塞堡监押马宁、指使殿侍康均诣宥州,与监军司言之。曩霄令把关太尉曹勉、管勾和市曹谓均等曰:“中国若肯通银星和市,则河西疆界一切如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