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以六日为常参,九日为起居,均令蕃宰相押班,百官以次序列朝谒,舞蹈,行三拜礼。有执笏不端、行立不正、趋拜失仪者并罚。

建蕃学。

夏州自五代后不列职方,其官属非世族相传即幕府迁擢,尚无科目取士之法。元昊思以胡礼蕃书抗衡中国,特建蕃学,以野利仁荣主之。译《孝经》、《尔雅》、《四言杂字》为蕃语,写以蕃书。于蕃、汉官僚子弟内选俊秀者入学教之,俟习学成效,出题试问,观其所对精通,所书端正,量授官职。并令诸州各署蕃学,设教授训之。

西蕃角厮罗攻凉州。

角厮罗西徙,中阻瓦川城,不复通中国。仁宗遣左侍禁鲁经,自古渭川抵历精城,加厮罗保顺节度、邈川大首领,使背击元昊。厮罗出兵四万五千袭西凉,守将遣兵御之,不得进、杀游逻数十人,声言图再举,然卒不能也。

遣谍诱蕃、汉民。六月,削赐姓、官爵。

元昊虑中国兵临,潜使人出入诸边,刺探机事,并煽诱蕃、汉归附。仁宗下诏削夺赐姓、官爵。揭榜于边,募人能擒元昊若斩首献者,授定难节钺,赏钱二百万;能捕所遣刺探者,赏钱十万;西界蕃、汉职员能帅族内顺者,等第推恩。李焘曰:《吕氏家塾记》云,许公在大名时,闻朝廷降此诏,惊曰:“谋之误矣!”立削奏曰:“前代方镇叛命,如此诘誓则有之,非所以御戎狄也。万一有不逊语,得无损国体乎!”朝廷议改未及,果有书事。

秋七月,授延州人刘重信环州刺史。

重信世居延州,闻元昊称帝往投,授环州刺史,改名奇彻。令其招诱延州诸部属羌,寻为金明都监李士彬捕得,送京师,伏诛。

八月,请置榷场于延州。

延州逼近夏国,蕃、汉素相熟习。元昊以保安军旧市奉诏禁止,遣使请于延州再建榷场,意在胁制中国也,仁宗不许。

九月,置尚书令,设十六司。

元昊以中书不能统理庶务,仿宋制置尚书令,考百官庶府之事而会决之。又改宋二十四司为十六司,分理六曹,于是官制渐备。

冬十一月,寇保安军,不克。

夏国与延、环庆、泾原毗接。其环庆路边寨排密,近者三十里,远者四、五十里,列据要害、蕃部素不知其山川道路,兼有宿将刘平、赵振等为之守御。其泾原路有镇戎军、渭州城,两处壁垒坚固,屯兵亦众,所置蕃落弓箭手、甲骑精强,而西蕃瞎毡据河州牵制兵势,所以元昊不轻犯其境。惟延地阔寨疏,自承平至安远约二百里,自长宁至黄河一百里,并无城寨,土兵寡弱。元昊尝以金币、王爵诱保安军诸族巡检刘怀忠,怀忠毁印斩使。元昊怒,点其军作五头项,每头项作八溜,共四十溜,胁降属户,悉坏沿边篱落,七百里中兵烽不绝,径攻保安军。怀忠出战,败死,延路钤辖卢守勤急使巡检指挥使狄青将兵拒之。青临阵披发带铜面具,往来奋击,元昊知不敌,解围退。赵曰:“是役也,元昊弃下攻城之具极多,然观其器极拙钝不堪用,盖欲边将见之,疏其备也。”

复围承平寨。十二月,环庆官兵攻后桥堡及十二盘,乃还。

先是元昊为金银冠佩阴饰甲骑以遗属羌,约为内应。知环州赵振潜以金银诱取之,得冠佩银鞍三千,甲骑数百,使告邻郡俾以环州为法,不听。于是东陵、万刘诸族胜兵数万,元昊皆诱而有之。时攻保安不克,退围承平寨,寨将出战,擒之,掠军民甚众。延部署许怀德、兵马都监张建侯,率劲卒千余突围奋击,元昊令一骁骑出阵前,据鞍骂,怀德引弓一发仆之,兵士皆骇走。元昊相持六日,闻环庆钤辖高继隆、同知庆州张崇俊,领兵入界拔后桥堡,淮安镇都监刘正、走马承受石全政,破荡吴家等族,盛兵截十二盘口,恐归路断,引还。

闰十二月,遣贺永年置书于归娘族。

元昊素知契丹使者入南朝倨傲殊甚,故遣使辄选强辨有智,盛其骑从使之,当廷抗对,肆行倔强。中国每优容之。及称帝表至,朝臣请诛使者,尚书左丞程琳曰:“遣使常事也,杀之不祥。”后使来益骄,或议因使者入传舍坏垣毙之,琳曰:“前不杀无罪也,今既骄横,法当死。”因暴其罪诛之。于是元昊不复遣使,用杨守素言,遣贺永年于是月赍书,纳旌节、告赦及所得敕榜,置神明匣,留归娘族境上。延州上其书,略曰:“持命之使未还,南界之兵早动,漫于延、麟府九处入界。未闻泾原、环庆一旅凯旋”。又曰:“南兵善走,弃下旗鼓、刀枪甚多,我将出奇,杀却汉、蕃军吏兵民不少。”又曰:“既先违誓约,又别降制书,诱导边情,潜谋害主,谅非圣意有偏,必皆公卿异议,有失宏规,全忘大体。”又曰:“蕃、汉各异,国土迥殊,幸非僭逆,嫉妒何深!况元昊为众心之所推,循拓跋之远裔,为帝图王,有何不可?”又曰:“嵬伽回,将到诏书,与界首张悬敕旨不同,言不由衷,人真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