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辰。谕曰、大学士张廷玉、服官数十年。日侍内廷。勤劳敬慎夙夜靖共靡间寒暑。今年逾古稀。每日晨兴赴阙。未免过劳。朕心轸念。古大臣有于居第视事。数日一至朝堂者。嗣后可仿此意。不必向早入朝。或遇灾蒸风雪。或自度宜于少休。亦不必勉强进内。其有应办事务。可以在家办理。俾得从容颐养。精力自加强健。以示朕优眷老臣之意。  

○辛巳。谕曰、大学士张廷玉、步履微觉艰难。吏部引见月官。不必勉强带领。  

○谕军机大臣等、苏松水师总兵胡贵奏、自到任以来。于巡洋之事。皆实力督察巡防一摺。著抄录寄与尹继善、令其查明胡贵、果否如此认真办理。并伊居官声名如何之处。据实具奏。  

○又谕、刑部奏王德纯、将已贮县库银两。令长随邹鋐、移会吴县支领。请将王德纯并家人。解赴江省。令苏抚将一应质对人犯。就近审明定拟一案。朕已批依议矣。事关库项出入。尔等可传谕安宁。令其严查留心办理。  

○又谕、前经降旨停止莽牛哨地方安设卡座。谕令将军达勒当阿。在内地境内。严加查察。务将偷越出境之人。堵截缉捕。并于朝鲜人越境巡探等事。加意实力办理矣。今据总督那苏图奏称、前在奉天将军任时。朝鲜人有越入内境挖参者。经我兵拏获数百名。并搜出多参等语。从前该国人既有结夥数百。越境挖参之事。今请停止安设卡座。显有纵容偷越情弊。著再寄谕将军达勒当阿。饬令守卡官兵。于海岸路径。严加防汛。朝鲜有偷越挖参者。实力查拏。  

○光禄寺参奏、臣寺司库各官。互揭亏短库项。将堂批劄付。私行涂改挖补。以上年奏销各款银二千一百五十三两零。移作本年。以图抵饰。请将前后各司库交部严讯。得旨、著交部。光禄寺司库。将劄付私行涂改挖补。以致亏空。乃系正二月内之事。该堂官今日始行参奏。则平日并不留心稽察可知。此项亏空银两。如该司库等不能赔补之时。即著落该堂官等代赔。  

○壬午。谕、据安徽巡抚潘思榘奏、安省自乾隆元年至今。未获盗案、共一百一十六起。而已获各案、亦拖延未结。可见从前封疆大吏。全未留心整饬。董率属员。以致积案繁多。似此懈怠废弛。盗风何由宁息。著将乾隆元年以来、历任巡抚。交部查明察议具奏。署按察使都隆额、赴任已及二年。尘案累累。不能实力办理。难称臬司之任。著回京供职。安徽按察使员缺、著赫庆补授。其令潘思榘董率各属。设法购缉。严催完结。于一二年后、具摺奏闻。以收缉盗安民实效。  

○命刑部尚书汪由敦、在军机处行走。  

○豁免安徽六安州、庐州卫、水冲沙压地三顷八十亩有奇无徵额赋。  

○癸未。上诣皇太后宫问安。  

○幸瀛台。  

○大学士等奏、据御史万年茂、参奏学士陈邦彦、于振、于本年八月瀛台赐宴之日。向户部侍郎傅恒屈膝请安一摺。臣等查问陈邦彦、于振、俱云并无此事。及询其同班裘曰修、董邦达、亦云未见。至万年茂指证之大学士史贻直、尚书王安国、皆系大臣。若果有见闻。岂有不行具奏之理。是该御史所奏。毫无实据。应请交部察议。得旨、朕前览万年茂参奏陈邦彦、于振、一摺。在伊以持国体为言。朕因关系陈邦彦、于振、二人之名节。而傅恒若妄自矜大。致词臣如是趋奉。亦当有应得之罪。彼日即召刘于义、汪由敦、舒赫德、王安国、面询以此事之有无。刘于义等三人。咸以为子虚。而王安国则以为传闻彼二人实因错认。臣亦听得此语。而实未目睹。朕复令大学士张廷玉、讷亲、查问。今据奏称事属诬捏。请将万年茂交部察议。朕思陈邦彦、于振、皆系废弃之员。因其尚娴于文翰。复用为词臣。以备编纂之任。伊二人年已迟暮。亦当自知无进取之阶。岂尚希冀升迁。而求荣含垢乎。即使躁进患得之心不息。思献媚以侥幸。则凡谄媚于人者。必在暮夜幽僻之时。焉有于大廷广众之中。而为此忍耻屈膝之事。以自召讪谤者乎。在傅恒世族旧臣。可望成器。是以加恩令在军机处行走。使之练习政务。然官不过侍郎。地未参密勿。较之大学士张廷玉、讷亲、被朕任用已久者实异。设使陈邦彦、于振、献媚干求。亦当在彼而不在此也。且即大学士张廷玉、讷亲、为朕素所倚任。亦不过赞勷机务。至于用人之际。朕自主之。伊等亦必俟询问其人之贤否。然后据实陈奏。初不能以己意为进退也。即在廷大臣。于召对之时。从不敢援引所私。此举朝所共知者。朕何如主。岂委用人之权于臣下者哉。况是日侍宴之时。诸臣齐集。众目难掩。朕将此询问张廷玉、讷亲、刘于义、汪由敦、舒赫德等。咸称未见。亦无所闻。惟王安国奏称臣未看见。但听人言二人错认。而万年茂又称王安国亲见。若果如所奏。则王安国蹈欺君之罪矣。万年茂又称、听说史贻直彼时曾面责于振不是。不知于振说甚么。只见史贻直怒目看他等语。史贻直与于振。朕知其向有亲谊。果见其如此行为。必将为之容隐。或于私第责让则有之。岂肯于大众之前。显揭其短。既已对众斥责。史贻直身为大学士。何敢隐而不奏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