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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十五 军机处档
问你说古稀老人之称原出在杜诗但上年皇上已有御制古稀说你断无不看见的就不该仍留此称况你曾任大员不比草野无知之徒如何敢如此僭妄呢如今将御制古稀说令你恭阅内中所指前古稀政如强藩外患权臣外戚女谒宦寺奸臣佞幸各事现在有么我皇上临御四十六年励精图治这才是自古所稀你如何敢妄称呢供我从前自号古稀老人实不知已有御制古稀说今蒙发给我看恭读之下我皇上圣德神功爱民勤政这才是古所稀有所指强藩外患权臣外戚女谒宦寺奸臣佞幸各条实是没有的我不该仍留此称自蹈僭妄真是狂悖糊涂毫无可辩乾隆四十六年四月十七日
供十六 军机处档
问你从前恳求皇上赏戴翎子据你奏称不得翎子回去见不得妻子你既是讲道学的人如何畏惧妻子叫妻子拿住呢况你在至尊之前敢于奏这等亵渎的话这又是讲道学人应该的么供我从前恳求皇上赏给翎子有不得翎子回去见不得妻子的话实因我平日畏惧妻子曾经在他跟前说过将来必定要在皇上面前求一根翎子若不得翎子回家自觉无颜见他这是真的但我在皇上面前敢于如此陈奏实属亵慢无礼罪该万死乾隆四十六年四月十七日
供十七 军机处档
问你妻子既肯替你娶妾为何必定要拣这五十岁的女子又明知是不嫁的人才替你聘娶这不是明知道聘娶不成娶来也无益的他就可白得了不妒之名这不是你妻子也学你欺世盗名么且你既托为正人君子必当成全此女之名节乃任听你妻子要聘为妾实属荡无廉耻这难道又是道学么供我女人要替我娶这五十岁的女子他原是知道那女人断不肯嫁我的他不过借此要显他不妒这原是实情至我任凭他做这样事实系我毫无廉耻总是我平日欺世盗名是以我妻子也就要做欺世盗名之事今蒙诘问我的肺肝已见有何辩呢乾隆四十六年四月十七日
明辟尹嘉铨标榜之罪谕 军机处档实录圣训圣德门卷二四东华录
乾隆四十六年四月十八日奉上谕尹嘉铨所著各书内称大学士协办大学士为相国夫宰相之名自明洪武时已废而不设其后置大学士我朝亦相沿不改然其职仅票拟承旨非如古所谓秉钧执政之宰相也况我朝列圣相承乾纲独揽百数十年以来大学士中岂无一人行私者然总未至擅权骩法能移主柄也大学士之于宰相虽殊其名而其职自在如明季严嵩岂非大学士而其时朝政不纲窃弄威福至今称为奸相可见政柄之属与不属不系乎宰相大学士之名在为人君者之能理政与否耳为人君者果能太阿在握威柄不移则备位纶扉不过委蛇奉职领袖班联如我皇祖圣祖仁皇帝皇考世宗宪皇帝暨朕躬临御四十六年以来无时不以敬天爱民勤政为念复有何事藉为大学士者之参赞乎即如傅恒任大学士最久亦仅以荩忱勤职自效今伊身后十余年朕于庶务岂致废而不理乎昔程子云天下之治乱系宰相此只可就彼时朝政阘冗者而言若以国家治乱专倚宰相则为之君者不几如木偶旒缀乎且用宰相者非人君其谁为之使为人君者深居高处以天下之治乱付之宰相大不可使为宰相者居然以天下之治乱为己任而目无其君尤大不可也至协办大学士职本尚书不过如御史里行学士里行之类献谀者亦称之为相国献谀者已可深鄙而自为协办者亦俨然以相国自居不更可乎从前傅恒于乾隆十三年扈从东巡因行在令其暂摄协办事务其时直隶布政使辰垣遂以大学士称之伊深以为愧如此庶为知耻识大体之人而此外诸臣恐未必皆然矣乃尹嘉铨概称为相国意在谀媚而阴邀称誉其心实不可问至名臣之称必其勋业能安社稷方为无愧然社稷待名臣而安之已非国家之福况历观前代忠良屈指可数而奸佞则接踵不绝可见名臣不易得矣朕以为本朝纪纲整肃无名臣亦无奸臣何则乾纲在上不致朝廷有名臣奸臣亦社稷之福耳乃尹嘉铨竟敢标列本朝名臣言行录妄为胪列谬致品评若不明辟其非则将来流而为标榜甚而为门户为朋党岂不为国家之害清流之祸乎总之人君果能敬天爱民勤政自能庶事惟和百工熙载否则虽有贤相亦何裨政事我国家世世子孙能以朕心为心整纲维而勤宵旰庶几永凝庥命垂裕万年所谓无疆惟休亦无疆惟恤可弗凛欤将此申谕中外知之钦此
尹嘉铨年谱妄行记载谕 军机处档实录圣训慎刑门卷一一八东华录
乾隆四十六年四月十八日奉上谕昨阅尹嘉铨自著年谱载其在大理寺卿任内与刑部签商缓决一条夫明刑所以弼教准律定罪或轻或重皆视其人之自取执法者惟当斟酌平允不得意为轩轾俾犯输情服罪无可市恩亦无所归怨至问刑衙门内而法司外而地方官遇有案件自应悉心研究彼此讲论务使情真罪当即司官之于堂官州县之于府府之于臬司臬司之于督抚凡有宽严不中之处皆许其据案直陈若上官意涉偏私有乖允当司员等所争果是原可不随同画押或竟自行陈奏朕方将嘉其持正不阿即外吏亦准直揭部科秉公定议要之皆为公事起见不得少涉私心也夫从宽从严视其人之自取而宽之严之均无所容心于其间若议狱者不求其平固不可也而求其平之后与己原无涉也有心求平甚至自记是出于市恩沽誉之私其可乎若朕亦欲博宽大之名将秋审情实人犯全予免勾为阴德岂不更大而使国家刑章宪典竟成虚设有是理乎昔隽不疑每录囚还其母辄问平反几何人欧阳修文亦载其母述其父之言谓求生不得则死与我无憾此虽妇人之仁然其所言亦只为辩明冤枉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