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思藉端翻异。则此次苟能全行驳免,固为幸事;即使酌给抚恤,较之夺地后议和犹为合算。今防务未齐,一经强夺,骤难恢复;不如姑用羁糜,速修边备,尚可卧薪尝胆、作未雨之绸缪:谅在钧署洞鉴之中,无烦刍献也。

  目眩头晕,不能成字,请恕不恭。谨抄近日问答并函电,专肃敬叩钧安。

  照录清折

  闰五月十二日随同李大臣谒见法外部茹相问答纪录

  五点半钟到外部,即入见。坐定,李大臣曰:『别方月余,忽生枝节,良用怅惘』!

  外部曰:『最怅者,莫如本部从前深信中国,今竟无词以对国人也。不知总理衙门有何主意』?

  李大臣示以总署电报,且申明中国毫无失和之意。

  外部曰:『此与复谢署使者相同,无甚新奇。所不可解者,总署何以误会「简明条约」至于此极!查约中第二款载明「中国允北圻边界可保平靖,应将华兵迅即撤回」。嗣本部复电询福呢「究竟何时撤兵?必须议定」。又经李中堂与福呢立定附约,与简约并重。载明近粤界之谅山、高平等处,限二十日内——即西六月初六撤回;近滇界老开等处,限四十日内——即西六月二十六日撤回。故我国深信为然,饬将军拨一旅之师往驻谅山,华兵竟于窄路截杀。闻华兵有数千人;或云四千、或云一万,未知熟是。然以数千而侦杀数百,众寡不均,残忍太甚!始尚疑华军不遵中国命令,擅自启衅。今总署照会谢使文,称系属未曾遣撤;则谅山之事,中国不能辞其咎矣。法军被杀者二十四人、受伤者五十四人;以数百人计之,不止去其什一:此中国必须赔偿者也。现法国人心忿怒,佥欲使中国偿还;即欧洲各国,亦异口同声以为法国断难忍容。本部虽欲缓待,势有不能耳。总署照会又称:华军专俟详约定后撤回;不知何所谓「详约」?按天津之约第三款,仅载有「另议商约,划定边界」一节,分疆定界于草木丛荟之区、山路崎岖之处,非一、二年不为功;岂华兵将待一、二年而始撤耶?商约与简约显分两事,不得指为「详约」。倘总理衙门欲既定详约后撤兵,不特将李中堂与福呢所定期限置而不理,且简约第二款「迅即撤兵」一语亦复罔顾。其心存背约,不已明乎?李中堂系奉旨予以全权立约画押,今不认约,即亦不认当日李相之全权;中国将视此事如儿戏耶?抑轻视法人?必有术以使中国认全权之旨、践天津之约;烦贵使转告总署』!

  李大臣曰:『中国自立简约后,专待巴得诺往商,即可见无背约之意。谅山之事,闻系法兵先开鎗炮,更可见中国无失和之心。至于未曾撤兵,亦有故在。因北圻久经兵燹,寇盗甚多;若法兵未来、华兵先去,寇盗必乘机为乱。圻境不能安靖,即扰及中国边界:此中国所以深虑者也。法兵行近矜骄得意,如入无人之境;忽见华兵,随即放炮吓杀,势所不免。华兵断无束手待毙之理,亦放炮应之。法兵虽有伤亡,华兵未必无伤亡;似不能专责华兵,使中国赔偿也。况此次系法兵进攻,非华兵进法国驻兵之地。即华兵先放枪,亦不为理曲;况又法兵先放枪耶?至于李相之全权,中国未尝不认;现催巴使速来妥议详约,是未尝废简约,即未尝废李相全权之明证也。望贵部察之!今法国若恝置谅山之事,速遣巴使入京或赴津商议详约,两国仍必和好如初。倘聚集兵船海口寻衅,则中国谓系法国不欲和好,藉端勒索;而中国亦不能坐视,势将以兵戎相见。其关系颇大,恐非贵部力主和议之初意。尚祈熟思』!

  外部曰:『力主和议,固本部之初意;力图赔偿,亦本部之职分。当日津约立定时,本部宣告议院,并示以撤兵之期;今兵既不撤,反伤害法军,议院定必诘问如何办理?不能告以「已置之不问」;定须索偿,方足快国人之意,以尽本部之职』。

  李大臣曰:『法兵先放鎗炮,如何反要索偿』?

  外部曰:『断非法兵先放鎗炮;盖法兵倘见华军一面放炮,一面必驰告河内大营求援;何至血战两日至伤亡甚多,直待华军稍退时,方行禀报。此必华军在狭路埋伏侦伺,意存围灭也无疑』!

  李大臣曰:『然则亦须确查究竟何人先开鎗炮,不当先以兵船来华滋扰』!

  外部曰:『派兵船之意有二:一使中国践约,二使赔我历年兵费也』。

  李大臣曰:『赔偿兵费,津约已载明白不再提起矣;今何复翻变其已立之约?中国未尝背约,何必勒践』!

  外部曰:『津约不提兵费者,未知有谅山之事也。中国不发令撤兵,津约已属不践;不践,即背约者。近闻左侯相入京以来,日诋津约,百计图废;谅山之事,必中国所指使。故我国定欲与中国理论』!

  李大臣曰:『左侯相公忠体国,中外皆知;断不为此请,贵部勿疑!溯前此更换大臣,贵国人亦谓是两国失和之先机;乃未几而津约成,事适相反:可见揣度之未确。今愿贵部少安毋躁,早派巴使入京详议,最为稳妥』。

  外部曰:『左相专政,挤排异己,实有确据;非臆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