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时绎奏:“江南太仓州镇洋县境内刘河巨工,已蒙发帑开浚,而七浦一河原系民田,该地士民情愿自行开浚,业户给赀,佃户出工,不敢再费帑金。候旨遵行。”得旨:“君民原属一体,民间之生计即国计也,倘遇国用不敷之时,势不得不资藉于民力。今国用充足,朕为地方筹划万年之利,不惜多费帑金,兴修巨工、养育百姓。若仍用民力以办公事,非朕本心也。况小民效力工程,或致荒其本业,而又不免官吏之督催烦扰,朕心实为不忍。着仍动公帑办理,并将朕旨遍行晓谕该州县士民。伊等当体朕爱养元民之心,于工程告成之后加意照看,岁岁防护,俾地方永受其益,则胜于目前之趋事赴功多矣。”乙巳,江苏巡抚陈时夏奏:“松江府华亭县于十一月二十四日天降甘露,树枝茅屋之上大如晶珠,自辰至巳凝结不散,父老欢庆奇祥,合行奏闻。”
  
  六年正月癸丑,谕内阁:“从前将江南河兵一千名拨往河南教习桩埽,原议回日裁汰。但此兵丁既熟悉桩埽,尚可留用。今询河道总督齐苏勒,南河仍有需用之处,此一千兵丁不必裁汰,着仍留营差用。河工差遣武弁之处甚多,每营止有守备一员管辖亦属不敷,且缺少武职大员,着添设参将一员、游击二员、守备十员,令参将管辖、游击分管,名为河营。以西柱为江南河道副总河。”甲子,以赵向奎为江苏布政使。甲戌,添设江南苏、松属吴淞、天妃、七浦三闸闸官各一员,白茆、徐六泾二闸闸官共一员。
  
  二月庚戌,何天培缘事降调;以嵇曾筠为兵部尚书,仍办理河工事务。
  
  三月戊午,以范时绎为户部尚书,仍留署两江总督。
  
  四月乙巳,调嵇曾筠为吏部尚书,仍办理副总河事。
  
  七月辛亥,谕内阁:“戢盗乃安民之首务,良莠不翦则嘉禾不生,奸宄不除则良善不安,此一定之理。朕时以此训饬各省督抚有司,谆谆往复,而能实力奉行、著有成效者甚少。如江南苏、松等地方,盗案多于他处,而陈时夏等并未将积恶渠魁缉拿惩治。范时绎管辖三省,戢盗之才,亦觉不足,是以下江地方盗风不能止息,小民受其扰累,朕深为廑念。浙省盗案向来亦多,自李卫莅任以来,留心整理,匪类知所畏惧。文武属员协力缉捕,不至漏网。又派委文武官弁分地巡查,将盗贼、拐逃、假银、扒手、赌博等犯严拿惩治,以儆刁顽而安善类。李卫甚属可嘉,着将江苏所属七府、五州除钱粮刑名外,其一切盗案俱交与李卫管理。文武各受其节制,有能尽心缉捕及疏防贻误者,听其举劾。遇有缉捕访拿盗贼等事,各营兵弁听其调遣。江南督抚等官亦仍照旧办理,不得因李卫管理稽查盗案而生推诿之念。”丙子,以张坦麟为内阁学士,仍署江苏巡抚事。
  
  八月甲申,召布兰泰来京,调张坦麟署江西巡抚,以尹继善署江苏巡抚。乙未,谕内阁:“前两江总督范时绎折奏,邳州地方有蝗蝻萌生。朕即谕令竭力扑灭,无俾遗种,莫被属员蒙蔽。近闻彼处蝗虫,该地方官并未用力扑灭,怠玩从事,而督抚付之不问。着范时绎查明题参,并将该督抚交部严加议处,以儆怠玩。”是月,免江南高邮、桃源、海州、清河等州县雍正五年水灾额赋有差。
  
  七年正月癸丑,谕户部:“朕闻粮船过淮所费陋规甚多,有一帮费至三四百金者。旗丁既多苦累,势必多索于民,甚为漕政之弊。嗣后着派御史二员,前往淮安专司稽察之任,不许官吏人等向旗丁额外需索,以致扰累。其粮艘携带物件,除照例许带外,该旗丁如有夹带私盐及违禁等物者,亦着该御史稽察,但不得过于吹求,以致粮运迟滞。至粮船抵通之时,其该管衙门官吏及经纪车户人等,恐有额外需索陋规者,亦着派御史二员前往稽察。差往淮安之员,着于二月初派往。差往通州之员,着于三、四月内派往。不必拘定满、汉各一员。着都察院按期开列请旨。”癸酉,渝工部:“平治道路,王政所先,是以周礼有野庐合方之职,自四畿达之天下,掌其修治。俾车马所至,咸荡平坦易,行李辐辏,津梁通达,无雨水阻滞之累。迩年以来,广宁门外已修石道,其至通州运粮之路亦修整高洁,往来行人颇为便利。今直隶至江南大道,车轮马迹践压岁久,致通衢竟成沟堑,二旁之土高出如岸,一遇雨水之时,众流汇归,积潦难退,行旅每苦泥泞,或致守候时日,朕心深为轸念。但此通行大道已久成洼下,势难培筑增高,而大道之旁高阜甚多,平治亦殊不易,若于大道相近之处另开一道,工力似属易施。其间或有地形断续之处,应修建桥梁;或有沟塍淤积之处,应疏浚水道;或所开之径有借用民间田地者,应补给价值并除钱粮,或绕行之路有远隔村庄旅舍者,应引归故道使有顿宿。是非熟于相度地势、历练道径之人不能详察妥当,特派工部侍郎法保、副都统韩光基、原任护军统领喀尔吉善、二等侍卫特库四员于今年秋夏之交,自京师起程,由良乡至宿迁大道一路踏勘,将如何另开新道之处详悉议定,估计工费,绘图呈览。”
  
  二月丁丑,实授尹继善江苏巡抚,署江南河道总督。以王玑署江苏巡抚仍兼管清查钱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