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沈溺者无算,生擒八十余人:元宾列状以闻。帝谓『奏中铺奖过多,仍令确核覆奏』。

  〔秋七月〕丙申,福建巡抚熊文灿以海寇李魁奇、锺斌相继殄灭,海上肃清;因上疏备陈通洋利害,并述诸臣条议请开漳
、泉二府洋禁以苏民困而足国用。章下所司。

  辛丑,广东道试御史宋贤上言:『从来寇盗窃发,要在治之得人、处之有方,斯不难化绿林为赤子,消祸乱于萌芽;断非
泛泛然一抚即可结局者。臣请得而分言之。诸盗中惟郑芝龙为可抚。盖当日纵横海上虽势甚猖獗,然闻以劫富济贫为口实,从
不攻一城、戮一民,其意颇善。此所谓草泽英雄,可收以为用者。故一抚即自帖服,且能出其死力歼其党类以报效朝廷;故闽
、广咸嘉赖之。若山、陕,则悍卒顽民相煽为乱,其勾连套插陨我官兵、戮我苍赤、破陷我城池,逆恶滔天,不容于死;而当
事者犹执抚之一局以养乱纵奸,臣不解也。盖抚之之法,必我之声灵克振,足以制其死命;使彼惮而不敢逞,其抚局始坚。苟
不察其顺逆向背,一味退缩、百计央求,是养饥鹰、止儿啼耳;何其懵也!即今神一魁抚矣,未见其讨贼自效如郑芝龙,徒区
区假级冒功;臣恐归情之真伪,尚未可知也。况近闻三秦时势,兵以抚而益懈,寇以抚而益骄;倘一旦勾连反侧,祸将更烈。
今抚臣业奉「亲历行间」之旨,不于此大展兵威、亟奏荡平,复何待也;至曹、濮之寇盗,抑又有异焉者。以其间皆莲妖余孽
,出入不时、聚散不常:官军未至,则跃马鸣镝;官兵一至,则抛戈荷锄,乡邻不敢举、官府莫能辩。故遍地是贼,而终难执
真贼是何人;是处皆巢,而终莫定巢穴于何所。良楛共器,玉石难分:此又非抚剿所能除者。臣谓宜速谕山东、河南、北直抚
按查〔曹〕、濮周围三百里州县,尽选调廉能甲科,同心分治:务令省刑罚、薄税敛以爱养之,使不忍为盗;严保甲、练乡兵
以镇压之,〔使〕不能为盗。仍密访勤捕,取真正渠魁而歼之;则先事消弭之计得,纵有窃发,不难折棰驱之矣』。

  〔冬十二月壬申〕,吏科给事中曹履泰上言:『海寇之乱,自郑芝龙就抚、李魁奇锺斌相继擒灭之后,比来海波不扬,濒
海百万生灵得以安居乐业,似可无虞;然正未足恃者。盖之海之有寇,譬如秋林坠叶,旋扫旋有;不可偷一日之安,忘百年之
计者。而欲为先事之防,其道有四:一在择将、一在精兵、一在除民害、一在定应援。四事兼备,然后严保甲、清巨窝、禁接
济、除向导:种种防御,庶或恃以无恐。苟不此之务,而专以海上事任芝龙办之,此臣不能不为之鳃鳃过计者也。若夫爵赏刑
威,乃惩劝大柄。以纳贿酿祸之俞咨皋,不即弃市,尚使之苟延视息;何以严失律之警!熊文灿四年劳苦、一旦廓清,论功自
应超擢;而曾无一级之迁,恐无以风励豪杰!臣因为封疆计而并及之』。帝谓『所陈有裨善后机宜,令议饬行。文灿向曾被参
,今特恩委任,足示风励;宜悉心料理,以俟课绩论叙』。

  〔崇祯五年春正月壬戍〕,兵科给事中林正亨以闽寇初安无事,愈当为有事之防;惩前毖后,不可不豫图救弊长计:疏
陈裁冗员、定汛地、实营伍、修战舰四事。章下所司酌议。

  〔二月辛卯〕,广东巡按梁天奇以流贼锺凌秀突出龙南,而守备刘锺秀官兵损折;又窥入南、韶,而乐昌知县林开馥被掳
:开馥虽经放还,种秀匿不以报。乃特参失事将领李廷基、邓懋官及南韶降级道臣瞿士达、韶州知府吴士熙、捕盗通判翁日扬
等。

  南赣巡抚陆问礼疏奏:『流贼陈万、锺凌秀、全斌等东奔西突,四出标劫,滋蔓不已。臣曾具「三贼流突靡常」一疏,请
三省大举会剿;枢部以军糈不继,其议遂寝,但令臣等设法解御。臣凛遵庙谟,先后擒杀、解散虽已数千,而余孽未尽,迄今
尚鸷伏于保昌、崇义之间——山路多歧,处处可犯;分防则兵力愈寡,会剿则东追西窜、南走北奔。臣名一镇,实止南、赣二
府;兵仅二万,止足捍御一隅。况当屡次搜括之后,饷匮不继,万不能独支此贼!两广总督王业浩挈提两省之纲,固足调狼、
土主客等兵,但亦库藏如洗,难责其徒手剿贼。乞念东南重地,贼势至此,非一劳不能永逸;特敕督臣从长酌议,量留何项钱
粮以资兵饷,督发大兵移驻要地,相机协剿。再敕湖广、福建抚臣各发锐兵良将与臣四面夹攻,以早收荡平之效』。帝以其奏
与梁天奇矛盾,敕部查核。

  癸已,升熊文灿为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总督两广军务、兼理粮饷、带管盐务,巡抚广东地方。

  〔三月甲辰〕,升邹维琏为右佥都御史,巡抚福建。

  〔夏四月〕辛未,再叙福建歼除海贼功,熊文灿再加服、俸一级,赉银二十两、纻丝二表里;罗元宾准复原职,吴旸、蔡
善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