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战中左所,副总兵张嘉策闭门自守,不肯应援;身不至海上,诡言红夷恭顺,欺罔旧抚。甚有言
其通夷,必欲迁延以成互市——如吕文德受带故事者。乞敕兵部议处』!疏下兵部。随覆:『张嘉策先行革职,听本处抚、按
提问。纵敌观望,不止一嘉策;彭湖、中左、浯屿、铜山各处守汛失事将领,并为查勘。其占据情形,已奉明旨相机驱剿,必
不容一日荐居为腹心之疾;是在抚臣督率而力行之。至于钦依把总滥名器、烦供应,臣部方欲遵旧制、请停止,无容更议也』
。上是之。

  巡抚福建右副都御史南居益疏劾『南路副将张嘉策蓄缩不堪,所当革任。闽海利害,惟闽人能谙;请乞于俞咨皋、陈文扬
二人内推一人代之』。章下所司。

  居益又言:『入境以来,有红夷船六只见泊风柜仔,又有五舟自咬■〈口留〉吧来,直入风柜仔——共十一只;所掳客商
,仍旧轮拨修城。而后至之夷状貌愈险,比前俛首受命之时局又变矣。又据千总陈士瑛禀称:「蒙差同洋商黄合兴二船往咬■
〈口留〉吧宣谕,至三角屿遇夷船四只,称咬■〈口留〉吧王已往阿南国去,未得回文;又发夹板船五只直抵彭湖,要来互市
。黄合兴力止不允,拨番七名将二船同夷船齐进大泥。瑛等谒大泥王,大泥酋称:咬■〈口留〉吧酋各处吊回夹板船,要往彭
湖;若不允市,必动干戈」。盖阿南即红夷国,而咬■〈口留〉吧、大泥皆番种,结连情形,昭然可睹。若是,则狡夷之反复
,必不可以理谕;互市之要求,必不可以苟从。而彼方依大海波涛之险、挟巨铳坚船之利,盘据以筑城、勾连以内向;而我积
衰之兵、不完之器,汪洋澎湃之中一彼一此,能操其必胜乎?虽然,羁縻之术已穷,天讨之诛必加;申明大义、奖率三军,就
见在营寨之兵;聊为战守之具。檄行各道将略抽水兵之精锐五千,列舰海上,以张渡彭湖声讨之势;仍分布水陆之兵,连营信
地,以为登岸豕突之防。第滨海数千里之长,额兵不及二万;额饷仅三十二万有奇,内又奉什一节省二万二千零解充辽饷:奈
何免捉襟露肘之虞?无已,于什一节省之数还其故物,以备军需』。部覆如所请。

  〔九月壬辰〕,兵部覆福建巡抚南居益疏:『红毛一种,前抚臣商唐祚殚心筹划,业已俯首就降,指天说誓,自谓拆城远
徙;而何彭城之修筑如故?且据续到夷船露其要挟勾连之状,则互市之词诡而不可信矣。惟是夷性最黠,明则夺我商贾,而阴
或购我奸人;既断籴船、市舶于诸洋,将勾日本、大泥于近地:宁可向迩乎?但武备积弛,兵食难措。该抚欲严营寨以核军实
、列舟师以振军声,而又连营水陆以防冲突;祇因见在之兵马为调度殊有非例征求,更请存本省节省库银以佐军兴,庶可不时
调募:此亦抚臣不得已之极思也』。得旨:『红夷狡诈,为患方深。巡抚官着督率将吏悉心防备,作速驱除。有不用命的,俱
照军法处治。其奸徒倚势贻害地方,访实重处。一切安攘事务,俱听便宜行事。库银,准照前旨动支。该部知道』。

  〔十月〕甲子,复除福建按察司副使蔡善继于福建。

  〔天启四年正月〕壬申,御史崔其观劾□□道副使程再伊听张嘉策受红夷三万金,许澎湖互市。

  〔十月〕己亥,福建官兵破走红夷,捣其巢,献俘(「熹宗旧纪」)。

  福建抚臣南居益遣兵破走红夷,焚其城,献俘奏捷。其辞曰:『红夷之睥睨彭湖自韦麻郎始,非一日矣。彼时赖良将讲慑
,犹能以三寸舌立功。而此番到彭湖,则酋长不止一人,番众且以千数:筑城据胜,实怀久假之心;荐食启疆,每作横敌之势
。海天风雨,尽染鲸氛;闽越山川,几成腥界。安危所系,宁惟半壁藩篱;强弱攸关,几累灵长社稷。所幸庙灵默佑,将吏同
心;共击楫于中流,必灭此而朝食。往年中左之役,业半尽于歼俘;此日彭湖之师,遂全收夫扫荡。压垒而营者三阅月,固知
釜有游鱼;毁城而遁者十余艘,已见穴无伏鼠。稍开一面,见天地之包荒;恢复寸疆,亦山河之增壮。盖惟皇威赫震,神武丕
扬;密勿定九伐之谟,枢府佐六师之命。臣等勉承重寄,幸效微劳:销锋镝于中兴,愿为蒿矢;慰冕旒之南顾,敢作籧篨。谨
露布以驰闻,知天颜之有喜也』(注:闽久受夷患,但向来飘泊海上、挟市抢掠,犹可追逐。惟据彭岛筑城,三载以来,进退
有恃;兼以彭湖风涛汹涌难战、官兵惮涉,虽有中左之创,夷无退志。于是南抚台力主渡彭捣巢之举,移会漳、泉募兵买船,
选委守备王梦熊诸将士开驾,于天启四年正月初二日由吉贝突入镇海港,且击且筑,垒一石城为营;屡出奋攻,各有斩获,夷
退守风柜一城。是月,南院发二次策应舟师,委加衔都司顾思忠等统领至彭湖镇海会齐;嗣是攻打无虚,而夷犹然不去。南军
门虑师老财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