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反。
  戊辰,召开封府推官黄澍。澍对上言:『臣等守甚力;贼忿城不下,凿渠决河,以致不守』。遂授江西道御史,齎金巡按河南,赈济难民。命黄希宪治河,塞决口。庚午,□十万金,即命澍赐周王三万金,余赈宗室兵民。
  右都御史刘宗周上言六事:『曰建道揆。京师首善之地,先臣冯从吾立「首善书院」;臣请亟复之,以昭圣明兴道致治之意。曰贞法守。请一切狱词专听法司,不必下于锦衣,庶朝廷享清宁宽和之福。曰崇国体。请今大臣自三品而上犯罪者,九卿科道会详之后,乃付司寇;司寇议定坐诛,始得收系。于此戮辱之中,不忘礼遇之意。曰清伏奸。请凡禁地匿名文书,一切立毁。曰惩官邪。京师士大夫与外官交际,愈多愈巧;臣必为风闻弹劾之,唯祈严断。曰饬吏治。今日吏治之败,无如催科;而火耗、词讼赎锾巳复为常例矣。至于营陞、谢荐,巡方御史尤甚。臣请以风宪受赃之律,为回道考察第一义』。上是之。
  清兵大举入塞,分入墙之路界岭、青山。癸酉,破辽安三河。时分道大入,一趋通州、一自柳树涧趋天津。甲戌,屯永平之台头;乙亥,攻通州。京师戒严,勳臣分守九门,以太监王承恩提督城守。
  以徐石麒为刑部尚书。
  宁武总兵许定国下狱,论死。前以千人援河南,兵溃道掠也。
  谕廷臣条上措饷、城守事宜。
  己卯,檄各省直勤王兵入援。
  张献忠陷黄梅。
  庚辰,募运张家湾各关委积,以一石入京者给四斗,余倍之;听营军家人代运。
  清兵入蓟州,分往真定、河间、香河。
  甲申,发帑金十万资饷
  周延儒劝上召前大学士王应熊。延儒知外渐有异议,故以自代,盖资之为援也。上从之,命召应熊。
  丁亥,令蓟州东、西两协唐通等合兵策应蓟州,山东总兵刘泽清入援,太监卢九德防护凤、泗。
  张献忠陷无为州。
  削兵部职方主事马绍愉职。
  是月,曹县妇产儿两头,项上有眼、角,手过膝。
  闰月庚子,发帑金二十万市粟。
  诏曰:『比者灾害频仍,干戈扰攘。兴思祸变,宵旰靡宁;实皆朕不德所致也。罪在朕躬,弗敢自宽。自今日为始,朕敬于宫中默告上帝修省,戴罪视事,以赎罪戾。惟二祖旧制,令每日朝毕,勳戚文武诸司等奏事者赴弘政门报名候召』。
  总督保定侯恂、巡抚保定杨进免;罢总督不设。
  壬寅,清兵攻河间。明日,分向临清、入霸州,兵备佥事赵辉死之。乙巳,入文安;丙午,自青县趋长芦;戊申,入临清;壬子,入阜城,又入景州;甲寅,入河间,参议赵珽、知府颜胤绍、知县陈三接死之。戊午,攻东昌,刘泽清御之;遂西攻冠县。
  李自成陷荆州;惠王先遁,石首居民望风逃溃。自成令马守应据夷陵以犯澧,令贺一龙趋德安以窥黄、麻。一龙在黄陂阻水不前,止收左良玉残兵八百人而回,先谒罗汝才;自成大恨之。
  下礼科给事中姜埰于镇抚司狱。先是,上戒谕言官;既而匿名书书列二十四气,隐诋朝士。埰言:『皇上修省罪己,又致诫言官;惟视言官独重,故望之独切。至谕云「代人规卸,为人出脱」;臣独展转不得其故,皇上何所闻而云然乎!如蜚语腾播,必大奸巨慝恶言官而思中之;谓不重其罪,不能激皇上之怒!箝言官之口,后将争效寒蝉,壅闭天听;谁为皇上言之哉』!上大怒,立召下狱。
  庚申,亥刻,拱极城刀伏,有火光二寸许。
  辛酉,清兵自临清分五道;壬戌,攻宝丰;癸亥,攻张秋。其两路至大名,不之攻。
  甲子,召廷臣于中左门,问〔守〕御及用督、抚之宜;刘宗周曰:『使贪、使诈,此最误事。为督、抚者,先贵极廉』。上曰:『亦须论才』。宗周退。御史周灿请逮行间诸臣不用命者。御史杨若桥举西洋人汤若望演习火器;宗周进曰:『唐、宗以前,用兵未闻火器;自有火器,辄依为劲:误专在此』。上曰:『火器,终为中国长技』。宗周曰:『汤若望一西洋人,有何才技!据首善书院为历局,非「春秋」尊中国之义;乞令还国,毋使诳惑』。上曰:『彼远人,无斥遣之礼』!上不怿,命宗周退。群臣以次奏对,上色解。宗周又进,请释姜埰、熊开元;且云:『厂卫不可轻信,是朝廷有私刑也』。上色怒,仰视殿梁,曰:『东厂锦衣卫俱为朝廷问刑,何公何私』!宗周抗论,不屈。左都御史金光宸言:『宗周无他意』;上益怒责,宗周免冠谢,徐起退。上素严厉,对既不称,声色□异,举朝失色;宗周从容辨奏,未尝失度。光宸申救,音节宏壮;汗流交颐,意气不挠。廷臣皆窃叹,以为两臣皆不可及。先是,行人司副熊开元求独召对,入德政殿,请屏阁臣;周延儒求退,不许。开元所奏,大抵摘延儒之失;上命补牍。明日,奏劾『延儒以释累囚、蠲宿逋,奉行圣意,自谓上有裨于圣德、下有功于人才。贤人君子,皆其引用;孰敢起而攻之!顾延儒黩货无厌,营私忘公;皇上遍召廷臣,问延儒贤否?即以所论贤否,定其人之贤否。若更不加体察,一时将吏狃于贿赂,虽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