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霾,日生两珥。
  丁酉,畿南盗闯入西山,距顺德百里。时大队尚在山西,零骑数百分为二道:一北向,西犯平县,窥固关;一南向,河北怀庆、卫辉尽遭蹂躏矣。丁未,左良玉破贼于涉县西坡,斩其渠;贼望左家旗帜,皆靡——然贼势尚盛,眈眈未忘中州也。进屯辉县之百泉书院三日,寻北踞林县山中。于是赵村居民相望而起,河南兵七千先后失亡殆尽;良玉势成孤注,不得已邀总兵邓玘兵御之。
  庚子,运舟出天津海口,飓风尽覆。
  以户部郎中史可法为江西佥事布政司参政。
  癸丑,曹文诏进都督同知。
  留两淮盐课十万充饷客兵。
  大学士周延儒以宣府阅视太监王坤疏劾,乞罢;不允。
  庚申,遣催外饷十一人。
  二月癸亥朔,建昌军沈学之家生豕,二尾、八蹄、二身、一首。
  戊辰,召都察院左都御史张登,谕之曰:『风纪重地,向来考核御史之法,不能实行。今察吏安民,莫先考核。卿其励之』!
  庚午,召廷臣于文华殿,谓左副都御史王志道曰:『遣用内臣,原非得已,朕言甚明;何议论之多也!昨王坤疏,朕已责其率妄;乃朝廷举敕,莫不牵引内臣。岂斥各官,皆为内臣耶』?对曰:『王坤直劾辅臣,故举朝皇皇为纪纲法度之忧。内廷既可纠廷臣,廷臣亦可纠内臣;臣为法度惜,非为诸臣地也』。上曰:『朕见廷臣其于国家大计不之言及,唯因内臣在镇不利奸弊,乃借王坤之疏挟制朝廷,诚巧佞也!且文武各臣未尝不用;因其蒙徇,故勉用内臣耳』。周延儒等请上优容,上色稍霁;延儒曰:『志道非专论内臣,实责臣等溺职』。上曰:『职掌不修,噉名立论,何堪宪纪』!立命志道退。
  戊子,山海关永平大雨,水坏城郭、田舍、人畜亡算。
  辛卯,曹文诏击榆林贼,败之。文诏出师屡捷,惟山西总兵张应昌逗遛不进;于是贼渠紫金梁、老■〈犭回〉■〈犭回〉从榆社败,北奔,总兵艾万年、贺人龙斩之。
  巡抚许鼎臣因奏言:『寇党三十万,流毒晋地五年。今西贼万余遁济源山,其内王屋、燕柱、析城、中条,令李卑、艾人龙等从沁州、阳城、沁水入剿,贺人龙、李春芳从垣曲、绦州入剿:此西路之大概也。东贼二万余遁辉林武陟山,其内为青羊谷、赤狄囤、王莽岭、伏牛山、碗子城、犬王庄、小西天、孙膑坡、箕山、辽山,今曹文诏、孙茂林自潞安入剿,猛如虎等自辽州、和顺、东平入剿:此东路之大略也。太、汾西北有三阁五刚短毛贼,镇臣张应昌等任之;余如霍州之东山、赵州之休粮山、隰州之水头镇、石楼之花城窊、孝义之开府乔山,则皆土贼易定』。疏入,上心谓饥民非流寇,而鼎臣亦藉以宽文法也;上遂谕都察院,以『民穷盗起,皆由亲民之官妄取民财、弥逢上官;小人得志,百姓愈困。敕巡按御史广访以闻』。
  上谕吏部礼部曰:『朕惟祖宗朝求才用人,原不徒凭文艺,尽拘资格;惟在敦尚行谊、选建贤能,以佐治理。故童子必入小学,遇试先核德行;自入学以及释褐,必有实德,方许登用。异日败行,考官并坐。至于四海之大,岂无潜修硕德、积学弘才、清直刚方,实堪大用者乎!更宜简拔一、二,以示风劝。若科道,不必专出考选;馆员,须应先历推知:并当廷议,垂为法守』。
  三月辛亥,刑科都给事中陈赞化劾大学士周延儒以游客李元功、医官张景韶通贿;命下元功镇抚司。延儒奏辨,赞化又劾延儒『前语「去辅李标,上先允放,余即封还原疏,上遂改「留」,实有回天之力」;今上,羲皇上人也,此是何语!罪不止轻泄』。至指借停刑以罔贿利,引刑科给事中李世祺为证;世祺亦奏赞化言实。户科给事中朱文焕亦劾延儒「重荷国恩,毫无补救;群喙交攻,万无可留」。报闻。
  丙辰,蜀贼攻苍溪县不下;遂走广元;同知张鹏起等战二郎关,大败,杀守备张应甲、黄朝玺。
  己未,蜀贼攻百丈关,守备郭沾辰、陈中败没。
  陕州、兴平等官入觐,贼不得达;巡按陕西御史范复粹以闻。
  是月,发十万金,命御史陈乾阳赈济山西。
  夏四月丙寅,贼破平顺县,杀知县徐明扬。
  孔有德、耿仲明由盖州自归于清。初,仲明弟仲裕先来通镇守登莱,东江前将军黄龙计杀之;及登州破,龙家在城,阖门死焉。龙守旅顺,计有德等必逸,逸必道旅顺;果至,逆击,大有斩获,擒毛有贤、承福等。未几,清兵入旅顺,杀龙。
  辛巳,总核各京、省积亏盐课三百二十余万,命有司如数解纳;否则,指名参处。金花积负,亦分见征、带征勒完。
  礼部尚书黄汝良上「昭代乐律志考」,命付史馆。
  河南西路盗自辉县入清化镇,游击越效败没,左良玉擒斩六十一人;其武安东盗,游击陶希谦击之,亦败没。部臣以河南不塞太行之险,揖盗使人,不得无罪;河南乡绅奏请陕西总督洪承畴兼辖河南,部臣欲移承畴驻潼关为三省之界,监制晋、豫二抚并曹文诏、邓玘、张应昌三镇,上不允。
  命司礼监太监张其监、郝纯仁、高养性、韩汝贵、魏伯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