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夏,范文子卒。冬,难作,始于三郤,卒于公。
既战,获王子发钩。栾书谓王子发钩曰:“子告君曰:‘郤至使人劝王战,及齐、鲁之未至也。且夫战也,微郤至王必不免。’吾归子。”发钩告君,君告栾书,栾书曰:“臣固闻之,郤至欲为难,使苦成叔缓齐、鲁之师,己劝君战,战败,将纳孙周,事不成,故免楚王。然战而擅舍国君,而受其问,不亦大罪乎?
且今君若使之于周,必见孙周。”君曰:“诺。”栾书使人谓孙周曰:“郤至将往,必见之!”郤至聘于周,公使觇之,见孙周。是故使胥之昧与夷羊五剌郤至、苦成叔及郤锜,郤锜谓郤至曰:“君不道于我,我欲以吾宗与吾党夹而攻之,虽死必败,君必危,其可乎?”郤至曰:“不可。至闻之,武人不乱,智人不诈,仁人不党。夫利君之富,富以聚党,利党以危君,君之杀我也后矣。且众何罪,钧之死也,不若听君之命。”是故皆自杀。既刺三郤,栾书弑厉公,乃纳孙周而立之,实为悼公。
长鱼矫既杀三郤,及胁栾、中行而言于公曰:“不杀此二子者,忧必及君。”
公曰:“一旦而尸三卿,不可益也。”对曰:“臣闻之,乱在内为宄,在外为奸,御宄以德,御奸以刑。今治政而内乱,不可谓德。除鲠而避强,不可谓刑。德刑不立,奸宄并至,臣脆弱,不能忍俟也。”乃奔狄。三月,厉公弑。
栾武子、中行献子围公于匠丽氏,乃召韩献子,献子辞曰:“弑君以求威,非吾所能为也。威行为不仁,事废为不智,享一利亦得一恶,非所务也。昔者吾畜于赵氏,赵孟姬之谗,吾能违兵。人有言曰:‘杀老牛莫之敢尸。’而况君乎?
二三子不能事君,安用厥也!”中行偃欲伐之,栾书曰:“不可。其身果而辞顺。
顺无不行,果无不彻,犯顺不祥,伐果不克,夫以果戾顺行,民不犯也,吾虽欲攻之,其能乎!”乃止。
卷十三 晋语七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既弑厉公,栾武子使智武子、彘恭子如周迎悼公。庚午,大夫逆于清原。公言于诸大夫曰:“孤始愿不及此,孤之及此,天也。抑人之有元君,将禀命焉。
若禀而弃之,是焚穀也;其禀而不材,是穀不成也。穀之不成,孤之咎也;成而焚之,二三子之虐也。孤欲长处其愿,出令将不敢不成,二三子为令之不从,故求元君而访焉。孤之不元,废也,其谁怨?元而以虐奉之,二三子之制也。若欲奉元以济大义,将在今日;若欲暴虐以离百姓,反易民常,亦在今日。图之进退,愿由今日。”大夫对曰:“君镇抚群臣而大庇荫之,无乃不堪君训而陷于大戮,以烦刑、史,辱君之允令,敢不承业。”乃盟而入。
辛巳,朝于武宫。定百事,立百官,育门子,选贤良,兴旧族,出滞赏,毕故刑,赦囚系,宥闲罪,荐积德,逮鳏寡,振废淹,养老幼,恤孤疾,年过七十,公亲见之,称曰王父,敢不承。
二月乙酉,公即位。使吕宣子将下军,曰:“邲之役,吕锜佐智庄子于上军,获楚公子穀臣与连尹襄老,以免子羽。鄢之役,亲射楚王而败楚师,以定晋国而无后,其子孙不可不崇也。”使彘恭子将新军,曰:“武子之季、文子之母弟也。武子宣法以定晋国,至于今是用。文子勤身以定诸侯,至于今是赖。夫二子之德,其可忘乎!”故以彘季屏其宗。使令狐文子佐之,曰:“昔克潞之役,秦来图败晋功,魏颗以其身却退秦师于辅氏,亲止杜回,其勋铭于景锺。至于今不育,其子不可不兴也。”
君知士贞子之帅志博闻而宣惠于教也,使为太傅。知右行辛之能以数宣物定功也,使为元司空。知栾纠之能御以和于政也,使为戎御。知荀宾之有力而不暴也,使为戎右。
栾伯请公族大夫,公曰:“荀家惇惠,荀会文敏,黡也果敢,无忌镇静,使兹四人者为之。夫膏粱之性难正也,故使惇惠者教之,使文敏者导之,使果敢者谂之,使镇静者修之。惇惠者教之,则遍而不倦;文敏者导之,则婉而入;果敢者谂之,则过不隐;镇静者修之,则壹。”使兹四人者为公族大夫。
公知祁奚之果而不淫也,使为元尉。知羊舌职之聪敏肃给也,使佐之。知魏绛之勇而不乱也,使为元司马。知张老之智而不诈也,使为元候。知铎遏寇之恭敬而信强也,使为舆尉。知籍偃之惇帅旧职而恭给也,使为舆司马。知程郑端而不淫,且好谏而不隐也,使为赞仆。
始合诸侯于虚朾以救宋,使张老延君誉于四方,且观道逆者。吕宣子卒,公以赵文子为文也,而能恤大事,使佐新军。三年,公始合诸侯。四年,诸侯会于鸡丘,于是乎布命、结援、修好、申盟而还。令狐文子卒,公以魏绛为不犯,使佐新军。使张老为司马,使范献子为候奄。公誉达于戎。五年,诸戎来请服,使魏庄子盟之,于是乎始复霸。
四年,会诸侯于鸡丘,魏绛为中军司马,公子扬干乱行于曲梁,魏绛斩其仆。
公谓羊舌赤曰:“寡人属诸侯,魏绛戮寡人之弟,为我勿失。”赤对曰:“臣闻绛之志,有事不避难,有罪不避刑,其将来辞。”言终,魏绛至,授仆人书而伏剑。士鲂、张老交止之。仆人授公,公读书曰:“臣诛于扬干,不忘其死。日君乏使,使臣狃中军之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