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久而益信其诚欲俾参大政先生辞曰臣少无他长惟文墨是攻今幸待罪禁林 陛下之恩大矣臣诚不愿居职任也 上愈厚之每宴见必命茶赐坐每旦令侍膳询访旧章讲求治道或至夜分乃退先生屡有所建明召问廷臣臧否第言其善者不置又问否者谁先生曰善者与臣友故知之否者纵有臣不知也卒无所毁短或命赋诗文必寓忠告尝奉 制咏鹰令七举足即成有自古戒禽荒之言 上忻然曰卿可善谏矣然先生绝不以语人至于应制之作亦不留藁署温树二字于居室之壁有问及内事者指以示之 上尝与先生饮先生素不胜杯勺举觞即辞 上强之至三觞面如赭行不成步 上欢笑亲御翰墨赋楚辞一章以赐仍命侍臣咸赋醉学士歌且□曰裨后世知朕君臣同乐若此也甘露降 上召先生赐坐 上躬执金杓炼汤于鼎以甘露投之手注于以赐先生曰此和气所凝能愈疾延年故与卿共之耳皆异恩也九年六月 上以先生久典制作宣劳多特拜翰林学士承 旨嘉议大夫知 制诰兼修 国史上每谓先生曰朕以□衣天子卿亦起草莱列侍从开国文臣之首俾世世与国同休不亦美乎趣令取子孙官之先生屡辞谢不敢奉 诏至是年某月 诏征先生冢子瓒之子慎殿廷仪礼司序班未几复召介子璲除中书舍人 上时休暇辄命题试璲与慎而戒饬之 上笑语先生曰朕卿教子孙先生或奏事久称倦 上命璲慎共扶下殿祖子孙三世皆官内廷当世以异事复以先生艰于行步特 诏 皇太子选良马以赐 上亲作马歌复 诏羣臣咸作之以宠耀焉先生益感激不自宁常戒子孙曰 上德犹天地也将何以报独有诚敬忠勤略可自効万一耳 上以先生年且至不可烦以事十一月有致政之 诏乃加赠先生之父侍郎嘉议大夫礼部尚书母德人淑人祖德政赠亚中大夫太常少卿祖妣金氏赠淑人夫人贾氏封亦如之先生及二代 诰辞皆 上所亲制天下荣之 诰辞中称先生德量之弘如千顷波澄之不清挠之不浊人以上知人之明云先生行既有期 上眷念尤深曰卿去何时复来见朕乎幸相侍数日姑徐徐行由是朝夕左右者累月时 诏许言事朝臣有上疏万余言者上听厌其迂衍怒欲罪之以问羣臣有阿意者指其疏曰此不敬此诋谤罪当诛 上笞之而罢怒未解召先生先生曰彼应诏上疏其职耳乌可深罪乎 上默然巳而 上览疏中有足采者召阿意者骂曰吾 怒时若等不能谏乃激吾诛之何异以膏沃火向非宋景濂之言几不误罪言者耶 上尝廷誉先生曰古之人太上圣其次贤其次君子若宋景濂者事朕十有九年而未尝有一言之伪诮一人之短宠辱不惊始终无异其诚所谓君子人乎匪止君子抑可谓之贤者矣在廷之臣皆以信然十年二月先生遂辞归濒行赐纸币文绮及御制文集 皇太子赠以衣三袭 上谕曰朕最慎于赏予嘉卿忠诚可贯金石故以是赐卿卿今年几何矣先生曰六十有八□上曰蔵此绮俟三十二年后作百岁衣也先生叩首谢 上复属曰大江涨不可舟卿宜循内河达家庶几□虞仍俾慎护先生行先生至家即拜
表□□诣 阙称谢仍上笺 皇太子申明正心治国之要 上赐 诏褒答大旨谓先生忠良之臣勋业既着文章必传功成身退惟先生独全初先生将辞请岁一来朝是年九月朔先生遂入朝越十又四日见于端门上伫想巳久廷问累矣及见大喜加劳再三 皇太子诸王皆驩动颜色越翌日 上降敕符遣仪曹奉醪膳诸物抵寓馆以赐自是日侍上上游历观阙盘旋禁籞询谘备至便殿侍食日晏始退恩礼之优羣臣莫敢望 上尝喟然叹曰纯臣哉尔濂纯臣哉尔濂方今四夷皆知卿名卿其自爱先生避谢不敢当凡所陈论皆古之格言朝廷百官惟恐不留先生下至寺人卫卒见先生至皆以手加额相推排迎拜恐不得先覩先生留 朝七旬余 上重先生还而难言之先生以岁暮力辞还复遣中贵人赐上尊至于道所经行皆 上先生指画圣心惓惓愈加于昔及先生既行数日 上问璲曰尔父道中无恙否璲以安对未几复谓璲曰朕畴昔之夜梦见尔父笑谈如曩时尔父虽去其容仪俨然在朕目中也璲叩头谢曰非 陛下垂念臣父之至何以形诸梦寐中书舍人史靖可太子正字桂彦良等皆诗歌以纪之 上之眷重先生不忘如此先生德尊而不居位显而弥恭既司制作之柄造门求文之士先后相继蛮夷朝贡者数问先生安否日本得潜溪集刻板国中高丽安南使者至购先生文集不啻拱璧而先生匑然自持似不能言者遇人拜虽三尺童子必诎膝而首下焉至于公侯贵人则未尝降下曾不识其门何向朝廷有大议誾誾引古今辩说不少有所回性命之理晚而益究其极外物之往来视之若不相干尝曰古人之学使心正身修措之行事俯仰无愧而巳繁辞复说道之蔽也先生作事不尚表暴务合乎义教人皆随其质而导之使入于善尤笃于伦品处父子兄弟夫妇之间者皆可法与人交和易任真无钩距纵所绐亦弗与较临财廉非其分不取大书于门曰宁可忍饿而死不可苟利而生君子以名言权要及有力者苟非其人虽置金满槖求一字不肯与纵不得巳与之亦不受其馈谢日本使奉勑请文以百金献先生郄不受 上以问先生先生对曰天朝侍从之官而受小夷金非所以崇 国体也 上深然之贫贱人情有可哀欲发潜振幽即欣然之先生四持文衡试天下士得人多接引后学惟恐弗及远方来者授馆而饮食之虽久不衰有小善必众誉之色温气和近其侧者如大寒之加重裘盛暑之濯清风也天下之能文者多经先生指授朝廷英俊咸以先生法初奉 敕教文华生数十辈至是出参大政御史知列郡者相望四方士得一见先生夸于人以幸承一言之赐者人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