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不弃迂朽,仍会藩、臬、巡海、守巡司道洎总兵、副、参等衙门。面议停妥,一面题请,一面举行。非但澎湖一岛堪与南澳并称重镇,而八闽士民永有攸赖矣』。居益不从。

  八年,给事中何楷奏陈靖海之策,其言曰:『今欲靖寇氛,非墟其窟不可。其窟维何?台湾是也。台湾在澎湖岛外,距漳、泉止两日夜程,地广而腴。初,贫民至其地,窥渔盐之利,后见兵威不及,往往聚而为盗。近则红毛筑城其中,与奸民互市,屹然一大部落。墟之之计,非可干戈从事,必严通海之禁,俾红毛无从谋利,好民无从得食,出兵四犯,我乘其虚而击之,可大得志。红毛舍此而去,然后海氛可靖也』。不听。

  十年,荷人犯粤东,乞互市,不许,归而整理台湾。先是东印度公司经营爪哇,及据台湾,更增势力。数年之间,地利日辟。厥土黑壤,一岁三熟。而华人来者日多,凡有一万五、六千人,以与中国、日本互市。守吏俸禄薄,不足用,亦各营商业,博私利。于是荷人商务冠于东洋。然课税繁重。制王田,募民耕之,计田以甲,每丁征税四盾。领台之初,岁收三千一百盾,其后增至三万三千七百盾。盖移殖者众,而岁入亦巨也。

  十二年,东印度公司派员来台,视行政。六月,荷将郎必即里哥率夹板犯闽浙,闽抚邹维琏拜郑芝龙为将,破之。自是不敢窥闽海。

  十三年,荷人以西人之据北鄙也,上书爪哇总督,欲发兵逐之。而西人方与葡萄牙合,谋夺其海权。然荷人国力方盛。夏五月,台湾领事波宇烈士致书西人,请撤退,曰:『余不忍生民罹祸,女其速举城降』。西领事昂萨路复曰:『城固在也,女其来取』!八月,荷人以战舰攻鸡笼,不胜。已而吕宋有事,裁戍兵,荷人乘势攻之。翌年春三月,又以兵五百伐淡水。西人战不利,闭城守,久而援绝。九月初四日,乃弃城走。凡西人据台十六年,而为荷人所逐。

  弘光元年,台湾领事集归化土番之长老,设评议会,以布自治之制。分番社为南、北二路,立村长,理民政,奉领事约束。每年三月初八日开于北路,四月初四日开于南路。其时归化番社,曰新港,曰目加溜湾,曰萧垄,曰麻荳,曰大穆降,曰大杰颠。每年五月初二日,主计官集公所,召商贌社,谓之社商。凡番耕猎之物悉畀之,而与以日用之物。其令严密,番莫敢犯。当是时,土地初辟,森林未伐,麋鹿之属满山谷,猎者领照纳税,其皮折饷,售于日本,肉则为脯。荷人以牧畜之利,南北二路设牛头司,放收生息,千百成群。犊大,设栏禽之,以耕以挽。

  永历二年。荷人始设耶稣教堂于新港社,入教者已二千余人。各社设小学,每学三十人,课以荷语、荷文及新旧约。牧师嘉济宇士又以番语译耶教问答及摩西十诫授番童,拔其毕业者为教习。于是番人多习罗马字,能作书。削鹅管略尖斜,注墨于中,挥写甚速,凡契券公文均用之。三年,五学学生凡六百余名。荷人又与番妇婚,教化之力日进。

  十年,荷人复筑城赤嵌,背山面海,置巨炮,增戍兵,与热兰遮城相犄角。华人移住虽多,终为所苦,遂进而谋独立。十一年,甲螺郭怀一集同志,欲逐荷人,事泄被戮。怀一在台开垦,家富尚义,多结纳,因愤荷人之虐,思歼灭之。九月朔,集其党,醉以酒,激之曰:『诸君为红毛所虐,不久皆相率而死。然死等耳,计不如一战。战而胜,台湾我有也。否则亦一死。唯诸君图之』!众皆愤激欲动。初七夜伏兵于外,放火焚市街,居民大扰,屠荷人,乘势迫城。城兵少,不足守,急报热兰遮。荷将富尔马率兵一百二十名来援,击退之。又集归附土番,合兵进击,大战于大湖,郭军又败,死者约四千。是役华人诛夷者千数百人。

  怀一之谋既挫,数年无事。及闻延平郡王郑成功威震东南,荷人恐,增兵备。而成功以中原多故,未遑征讨。金陵败后,穷蹙两岛,乃稍稍议迁。荷人亦大戒严,辄捕华人之富家为质,遇有嫌疑,即囚之,或杀之。华人含恨,遂汹汹欲动。十四年,台湾领事鄂易度请援于印度公司。命爪哇派舰十二,运兵来守。于是台湾戍兵计有三千五百人。舰将以为无恐,移书厦门,诘成功曰:『若欲战乎?抑欲和乎』?成功答曰:『余不欲战也』。而台湾领事终不释。荷兰评议会谓其多事,召归兵舰。舰长既还,遂劾鄂易度畏怖,将召归,以郭冷谷代之。未至而郑师来伐。

  十五年,成功在两岛,地蹙军孤,议取台湾。适荷兰甲螺何斌负债走厦,盛陈沃野千里,为天府之国,且言可取状。成功览其图叹曰:『此亦海外之扶余也』!召诸部计议。吴豪对曰:『藩主以进取台湾下问,豪闻其水路险恶,炮台坚利,纵有奇谋,亦无所用,不如勿取』。成功曰:『此常俗之见,不足用于今日』。黄廷曰:『果如吴豪之言,是以兵与敌也。勿取为便』。成功又曰:『此亦常见尔』。马信曰:『藩主所虑者,以诸岛难以久拒清人也。夫欲壮其枝叶,必先固其根本,此万全之计。今乘将士闲暇,不如先统一旅,往视其地,可取则取,否则作为后图,亦未为晚』。而诸将终以险远为难。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