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爽文尚在潜匿,搜捕不免多需时日。计明年巡幸天津时,福康安等断不能赶赴行在;竟毋庸遵照前旨,急于前来。如将逆首林爽文拏获,即令海兰察先行押带进京。福康安于擒获贼首、廓清北路后,仍当统领官兵驰赴南路会合常青将贼目庄大田及党伙各要犯悉数擒拏,扫除余孽,收复凤山;将一切善后事宜酌定章程,再行起程回京,亦未为迟。至柴大纪如祗系小有侵渔、私图肥橐,此等劣迹,台湾文武官吏皆所不免;朕于他人尚不加深究,况柴大纪系有功之人。今柴大纪废弛营伍,甚至私令兵丁渡回内地贸易牟利,以致存营兵少;而于贼匪起事之初,柴大纪正值巡阅各营,并不实时前往查办,转回至府城;及贼匪距城三十余里,尚不思带兵出城剿捕:此三事是柴大纪最重之案。是贼匪日渐猖獗、蔓延滋扰,竟由柴大纪酿成;则虽有守城之功,而其激变之罪断难轻贷。将伊按例正法,亦所应得。即将来核办时,念其不肯出城一节尚堪怜悯,亦祗可如黄仕简、任承恩贷其一死,而于朝审勾到时,仍应绑赴市曹,以示惩儆;断不能置之不办,颟顸了事。福康安、李侍尧如查明柴大纪款迹属实,即严行参奏,拏问治罪』。

  又谕曰:『徐嗣曾本系汉员,由科甲出身;朕因办理地方事务尚能循分妥协,是以擢用巡抚。朕平日信任委用,原非若福康安、李侍尧可比;但以柴大纪如此款迹昭然,在浙江既有声闻、福建自更有物议,徐嗣曾岂毫无闻见?着该抚即将柴大纪各款迹详晰查明确实,并此外有无别项劣迹?一并据实参奏。该抚已往之咎,朕已不加深究;今经特旨询问,若再有徇隐之处,则是自取重戾,恐不能再邀曲贷』。

  又谕曰:『柴大纪种种款迹,德成自浙江回京,传闻既有确据;琅玕身膺巡抚,于柴大纪乡评舆论岂竟毫无风闻?且该抚身系觉罗,尤非他人可比。闽、浙本属毗连,声息相通。一有外边议论,即当据实奏闻,方为不负任使;何以竟未奏及!着琅玕将因何不奏之处?明白回奏』。

  二十九日(壬戌),谕军机大臣等:『贼目陈泮向助林爽文为逆,固属党恶不法;今到营投诚,若能将贼首林爽文擒献,尚可宽以一线,免其死罪。陈泮与林爽文同恶相济,必知林爽文逃窜踪迹;今既请限擒献,自必易于拏获。正当加以抚谕,今其急思自效。至陈泮向与吴领同在斗六门、虎仔坑一带帮助逆首保护巢穴,屡出滋扰;今吴领尚未有下落,福康安务须严访踪迹,将吴领一并拏获,不可令其漏网』。

  是年,追予出师台湾阵亡参将杨起麟一员、游击邱能成等二员、都司杭富一员、三等侍卫福克精额一员、守备杨燝等二员祭葬、赠恤如例,入祀昭忠祠。

  --以上见「大清高宗纯皇帝实录」卷一千二百九十五。

  乾隆五十三年

  乾隆五十三年(戊申、一七八八)春正月初三日(丙寅),福建巡抚徐嗣曾奏:『前因省会紧要,遵旨驻省城督办一切。兹准将军福康安咨,业已攻克贼巢,擒渠在即;抚恤难民、筹估城工,需员经理。省垣现俱宁谧,请将巡抚印务交藩司伍拉纳护理。臣驰赴漳州,与督臣李侍尧面商内地各事宜后,即将库贮巡视台湾印带赴台湾郡,会同福康安等悉心筹划』。得旨:『好;一切勉为之』。

  初四日(丁卯),谕:『上年台湾办理军务,漳、泉等府属应付浙、粤满汉官兵及四川、湖南、贵州各兵,兼之粮饷、军装、铅药等项络绎过境,差务甚繁,资用民力之处最多。兹届春祺普锡之时,大功即日告竣;自宜特沛殊恩,以示优恤。所有泉州府之晋江、南安、惠安、同安、漳州府之龙溪、漳浦、海澄、诏安等八县本年应征钱粮,着加恩蠲免十分之三。其浦城、崇安、建阳、建安、瓯宁、南平、古田、闽县、侯官、福清、莆田、仙游等十二县应征钱粮,着蠲免十分之二。至福鼎、霞浦、福安、宁德、罗源、连江、光泽等七县所有应征钱粮,着缓至五十四年麦熟后征收:俾小民均沾渥泽,以副朕惠爱黎元有加之至意。该部即遵谕行』。

  又谕:『现在台湾府、厅、县,应行改建城垣;德成于工程事务素为熟谙,着即驰驿速赴台湾,会同徐嗣曾将该处应办城工悉心估勘』。

  谕军机大臣等:『前据李侍尧奏:「闻得贼目陈泮恳请定限于十二月初八日以前,将林爽文献出」。日内盼望福康安奏报擒获逆首之信,正深悬注;今据孙士毅询问进口船户,有「十二月初十日前生擒首逆林爽文」之语。此信得自洋面往来商客,自属确实。计福康安奏报之折,自已在途,不过日内即可奏到实信。至折内称「贼匪攻扰诸罗时,元长庄等处营盘见贼势利害,不敢带兵前进」,自属舆情公论。又称「福康安一到,即亲身统兵痛剿贼匪,杀进诸罗。福康安进县城时,见百姓跪迎,在马上为之堕泪」。自系该处百姓被围日久,庆得更生,福康安目击情形,为之悯恻;真是乃心国家之良臣,与朕同心。至元长庄等处营盘见贼势利害,不敢轻进;自系恒瑞、普吉保二人畏葸观望,其咎均难解免。着福康安将恒瑞、普吉保二人罪状分别轻重,据实具奏』。

  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