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也;总督之于知县,亦当如是。使一县之政,知县得以总其成,而总督不滥掣其肘;县内僚属,知县自辟而进退之,总督惟握其纲纪、严其铨督以责其治绩则足矣。。苟如此,则知县之任大责重,怀才之士甘就其职,才具不足者不能滥竽矣。

  破中央集权之势而行地方分权之实,知县又得其人,庶几能举治绩乎!虽然,管辖甚大而僚吏甚寡、守兵不足而巡捕寥寥,此而欲举其治绩,则势有所不能矣。试看台湾之地,其幅员殆等日本九州岛,其人口称三百万;而今日仅置三县,有土番之顽冥焉、有华民之狡狯焉,而又言语不通、交通不便,又天候炎热:种种为难。欲破此等难事而举地方之善政,岂易易哉!故私论谓宜增设数县,分辖各地;又增加守兵及巡捕之员数也,使臂指相属。知县之耳目莫所不达,有非违则直得纠正焉。且今日配置宪兵及巡捕,亦未得其宜。以吾曹所闻,警戒市街以宪兵,而巡捕多出驻村落;是岂非事之倒置者乎?守兵骑马、带鎗,赳赳桓桓,非巡捕可比;当派在远陬村落,以待非常。今反其道以行之,岂不徒生事端乎?

  台湾僻在南海,气候炎热,多瘴疠;内地人欲渡航营业者,皆畏疫疠,销沈壮心:故必先以讲求养生获身之道为主。计日本人民百人中,有疾者只三人;而台岛百人中,有疾者常四人。由是观之,一旦摄养得宜,本岛变为不瘴疫之地矣。今之治台者皆隔靴搔痒,因言语不通也,故以使岛人学习「本国」言语为急务;设立国语学校,使人往教之。盖岛人所以屡背我教令者,皆因不知我之意耳。其所以不知我之意者,亦因言话不通也。惟其言语不通,故彼违我,我又不能说谕之,惟有强制之而已。于是彼以我为暴为无道,形屈而心不服;间有奸谲之徒或虐之,彼不知告诉之道,隐忍饮泣,自以为不幸而已。如是,则两情不相通,乃相率以背我。欲使统治得宜,令人畏服,必以教习「国语」为入手也。且两地通商,亦必假言语以悉其情。惟彼等未解文明为何物,则宜广以启发其才智,以诱励其德操:此又不可缓矣。

  财政亦要改善振作。按本年预算度支,于本岛地租、制茶税、制糖税、樟脑税、制盐效、海关税等及其它有六百六十八万二千二百三十六圆之岁入;而岁出,则有一千六十二万一千五百七圆。以入抵出,实不敷三百九十三万九千二百七十一圆。若加之以军事,则本岛销出者更不少矣。使理财之政无所改作,则得此岛不能开利源而反以病国!虽然,本岛本非新开之地,不似彼英人当经营香港无人之地也;苟税法得宜,决无病国之理。今虽新税法未定,亦当袭用旧税法而徐思改图之。今乃漫然废止,吾不知其何心也!为今计之,但观其旧税可复则复、新税可起则起,但宜斟酌尽善,不可造次以招人民之疑惑耳。

  殖产兴业之要,在先理财政,开拓利源。台湾非新开之地,所产之物日见增盛。以出口货言之,茶、砂糖及樟脑为最盛;计明治十五年出茶十二万二千七百三十担,至十八年增至十五万五百七担矣;十五年出赤色砂糖五十万八百七十六担,至二十八年增至六十七万千九百七十四担矣;十九年白色砂糖五万七千七百二十九担,二十八年增至六万三千六百九十担矣;十九年出樟脑千三百三十四担,二十八年增至三万九千五百四十三担矣。茶多由厦门运往美国,砂糖多由香港、安平、打狗运往日本内地,樟脑多由厦门运往欧洲。以上诸物之比较,樟脑一项凡十年而增至三十倍。推之后来,亦当不少。茶及砂糖若栽培制造并加新法,其所增当多也。其它如米、如金、如麻、如煤炭、如硫黄,开采之以充国家之用,是政府所当务也。我内地人民,亦宜共集赀本、共出劳力以助其增进;若一人之力不能举,则合设一大公司,或开银行为融金之机关、立保险公司以备不虞。若夫奖励其渡航、保护其事业,则台湾总督之责也、拓殖务大臣之责也、政府之责也。

  --录自陈忠倚辑「皇朝经世文三编」卷二十一「治体」(九)「广论」(并见麦仲华辑「皇朝经世文新编」卷十六(上)「外史」)?

  论台湾亟宜变法蒲生氏(日人)

  余尝抵台湾,且击台地丰富之情形;即如米、茶、樟脑等所产甚多,其质颇美。所产米,年可收二次;其质与日本米相似。茶亦佳美;恐在静冈所产茶之上也。其地茶圃,恰似花坞,不留寸草;培植之法颇至(?)。其制樟脑,亦先选老樟树,而切取其树干,以精制樟脑;故品质自佳。天产丰饶,洵为海中之美岛也。

  思自台岛归我版图已有年矣,然台政未举,弊害百出,殊令人忧念将来之大局如何;虽经历岁月未久,又未尝不由施设之法不得其宜也。以余观之,兴一利不如除一害;故欲兴百废于一时,则百拨亦不能遽兴也。为今之计,须先振兴急务为尚耳。何为急务?曰广设警务于各地方也、曰开通道路也。

  按今日情形,台人皆有自相警戒之意,而不能安居。其所以如此者,抑何故也?盖台民本非有不乐隶我国之意,荀能善治,其民则无论依附何国,亦将不辞也。故日本如善保护其身体、安全其产业,则台民悦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