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旧奄又乐其表里为奸,遂挟「背恩」为泣留之计。国事至此,宦寺与阁臣把持朝局,尚牢不可破;谁为乱阶!「易」曰:『履霜坚冰至,非一朝一夕之故』。其能无太息痛恨于贻谋之不善耶!
明封福府千户常应俊为襄卫伯。
应俊本革工;福王值寇出亡时,应俊尝负行,以免于难。王初立,即授左都督;至是,封襄卫伯,世袭。太监韩赞周、卢九德及福府内臣屈尚忠、田成、张执中等亦以翊戴功,各荫其弟、侄有差。
明命鲁王以海(鲁荒王檀之九世孙)居处州。
时山东残破,以海弃藩南奔,泊舟京口;命暂驻处州(明年南京破,兵部尚书张国维等迎以海居于绍兴,号「鲁监国」。顺治三年六月,大兵克绍兴,以海遁入海,国维及礼部尚书余煌侍郎陈函辉等皆死。六年,吏部尚书张肯堂复迎以海居舟山。八年,大兵袭舟山,以海复航海,肯堂自经死。郑成功奉以海居金门,礼待颇恭;既而懈,以海不能平;将往南澳,成功使人沈之海中——时顺治十一年也——余煌字武贞,会稽人;陈函辉字木叔,临海人;张肯堂字载宁,松江华亭人;郑成功,芝龙子。南澳,在广东潮州府饶平县东南海中;中有三澳,延袤三百里,为闽、粤门户,今设南澳镇总兵驻此。按张国维谥「忠敏」、张肯堂谥「忠诚」,俱本朝赐)。
秋七月,明遣兵部侍郎左懋第等求成于我大清。
我大清兵连破李自成,河北郡县亦相继归附。时议遣使通好,而难其人;懋第母陈殁于燕,欲因是返j匶葬,请行。乃拜懋第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与左都督陈洪范、太仆少卿马绍愉偕;而令懋第经理河北、联络关东诸军务。马绍愉者,故兵部郎官也;尝为陈新甲通使。新甲既诛,绍愉以督战致衄,为懋第劾罢。及是,绍愉已起官郎中,乃进为少卿,副懋第。懋第请罢绍愉勿遣(略言:『臣此行致祭先帝后梓宫,访东宫、二王踪迹;臣既充使,势不能兼理封疆。且绍愉,臣所劾罢,不当复与臣共事。必用臣经理,则乞命洪范同绍愉出使,而假臣一旅,偕山东抚臣收抬山东以待,不敢复言北行;如用臣与洪范北行,则去臣经理、但衔命而往,而勿遣绍愉』);阁部议止绍愉,改遣原任蓟督王永吉(高邮州人),命仍遵前谕。懋第濒行言:『臣此行死生未卜,请以辞阙之身效一言。愿陛下以先帝仇耻为心,瞻高皇之弓剑,则思成祖、列祖之陵寝何存!抚江上之残黎,则念河北、山东之赤子谁恤!更望时时整顿士马,必能渡河而战,始能扼河而守;必能扼河而守,始能画江而安』。众韪其言。时令赍白金十万两、币帛数万匹,以兵三千人护行;命王永吉(时以永吉总督山东军务)暂驻河上料理战守,侯北使回(时史可法锐意进兵河南,以懋第等方行,兵不宜继进;谕止之)。
懋第等以十月朔至张家湾,我大清令以百人从行入都,馆之鸿胪寺。懋第请祭告诸陵及崇祯帝,不许;乃陈太牢旅所,哭而奠之。旋以是月二十八日,遣还出都。陈洪范于途次陈密启,请身往江南招诸将刘泽清等降附,而留懋第等勿遣。于是自沧州追还懋第,改馆太医院,而纵洪范南归(至明年五月,南京破,懋第闻之恸哭。其从弟懋泰先为吏部郎降贼后归我大清,授官矣;来谒,懋第曰:『此非吾弟也』!叱出之。寻与从行兵部司务陈用极、游击王一斌、都司张良佐、刘统、王廷佐俱死之;惟马绍愉降——按左懋第,本朝赐谥「忠贞」)。
李自成遁归西安。
初,自成西走;至定州,我大清兵追败之,斩贼党谷可成。自成西走真定,益悉众迎战;大兵复击之,贼不能支,渐却。自成中流矢,创甚;西踰故关入山西。会大兵东返,自成乃得鸠合溃散,走平阳。以谗,杀其党李岩(岩故劝自成以不杀收人心;及陷京师,保护懿安皇后,令自尽;又独于士大夫无所拷掠:牛金星等大忌之。定州之败,河南州县多杀伪官自保,岩请率兵往;金星阴告自成曰:『岩雄武有大略,非能久下人者。河南,岩故乡;假以大兵,必不可制』。因谮其欲反。自成令金星与岩饮,杀之),贼众俱解体。至是,自成复遁归西安,遣别贼陷汉中,降总兵赵光远;进略保宁,张献忠以兵拒之,乃还(自成既屡败,益强狠自用,伪尚书张第元、耿始然皆以小忤死。制铜镆,官吏坐赇,即镆斩。民盗一鸡者,死;西人大詟惧——张第元,汾阳人;耿始然,猗氏人)。
明以张有誉(江阴人)为户部尚书。
内批:『特用户部侍郎张有誉为尚书』;高弘图封还力谏,不听。盖有誉素有清望,马士英欲借以开传升幸门,为阮大铖地也(未几,又以张捷为吏部侍郎。捷因荐「逆案」吕纯如得罪公论,士英方欲用大铖,故亦以中旨起之)。
明释高墙罪宗为庶人。
前,唐王聿键等三百余人俱释为庶人;礼臣请复聿键王爵,不许。寻命徙居广西平乐府(明年南京破,聿键方行次杭州,遇总兵郑鸿逵、户部主事苏观生,奉之入闽。总兵郑芝龙、巡抚都御吏张肯堂与礼部尚书黄道周等定议,奉聿键监国。闰六月,遂自立于福州,号「隆武」;改福州为天兴府,进芝龙、鸿逵为侯,观生、道周俱大学士,余拜官有差。时权在郑氏,聿键不能有所为;屡促芝龙出兵,以饷绌辞,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