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谩语修好而阴忌之;良玉不自安,属承天守佯太监何志孔、巡按御史黄澍入贺,阴伺朝廷动静。澍挟良玉势,当陛见,面数士英奸贪不法;且言尝受张献忠伪官周文江(麻城人)重贿,为题授参将:罪当斩。志孔亦论士英罔上行私诸罪;司礼太监韩赞周叱志孔退。士英跪乞处分;澍举笏直击背曰:『愿与奸臣同死』!士英大号呼。赞周即执志孔候命。时有内谕赞周,欲令士英避位。士英佯引疾请罢,而赂福邸旧奄田成、张执中等泣诉曰:『上非马公,不得立!逐马公,天下将议上背恩矣。且马公去,谁念上者』?明日,即慰留士英。士英亦畏良玉,请释志孔而命澍速还湖广。未几,复以他事,夺澍官(故都督掌锦衣卫刘侨者尝遣戍,由周文江贿张献忠,受伪命,为锦衣指挥使。及良玉复蕲黄,侨削发逃去;澍持之急。而士英纳侨贿,令讦澍;遂复侨官,削澍职)。寻以朱盛浓(楚府中尉)言逮澍,良玉留澍不遣(良玉令部将群哗,欲下南京索饷,因保救澍;袁继咸亦为上疏,代澍中理);士英不得已,乃免逮,澍遂匿良玉军中。良玉与士英由此有隙。

  〔眉批〕黄澍倚良玉而斥士英,虽不得为敢言,亦足褫老奸之魄!福王闻言意动,欲令避位;未始非一隙之明,可冀挽回万一。无如士英素稔其柔懦,不能割断自如;而旧奄又乐其表里为奸,遂挟「背恩」为泣留之计。国事至此,宦寺与阁臣把持朝局,尚牢不可破;谁为乱阶!「易」曰:『履霜坚冰至,非一朝一夕之故』。其能无太息痛恨于贻谋之不善耶!

  明封福府千户常应俊为襄卫伯。

  应俊本革工;福王值寇出亡时,应俊尝负行,以免于难。王初立,即授左都督;至是,封襄卫伯,世袭。太监韩赞周、卢九德及福府内臣屈尚忠、田成、张执中等亦以翊戴功,各荫其弟、侄有差。

  明命鲁王以海(鲁荒王檀之九世孙)居处州。

  时山东残破,以海弃藩南奔,泊舟京口;命暂驻处州(明年南京破,兵部尚书张国维等迎以海居于绍兴,号「鲁监国」。顺治三年六月,大兵克绍兴,以海遁入海,国维及礼部尚书余煌侍郎陈函辉等皆死。六年,吏部尚书张肯堂复迎以海居舟山。八年,大兵袭舟山,以海复航海,肯堂自经死。郑成功奉以海居金门,礼待颇恭;既而懈,以海不能平;将往南澳,成功使人沈之海中——时顺治十一年也——余煌字武贞,会稽人;陈函辉字木叔,临海人;张肯堂字载宁,松江华亭人;郑成功,芝龙子。南澳,在广东潮州府饶平县东南海中;中有三澳,延袤三百里,为闽、粤门户,今设南澳镇总兵驻此。按张国维谥「忠敏」、张肯堂谥「忠诚」,俱本朝赐)。

  秋七月,明遣兵部侍郎左懋第等求成于我大清。

  我大清兵连破李自成,河北郡县亦相继归附。时议遣使通好,而难其人;懋第母陈殁于燕,欲因是返j匶葬,请行。乃拜懋第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与左都督陈洪范、太仆少卿马绍愉偕;而令懋第经理河北、联络关东诸军务。马绍愉者,故兵部郎官也;尝为陈新甲通使。新甲既诛,绍愉以督战致衄,为懋第劾罢。及是,绍愉已起官郎中,乃进为少卿,副懋第。懋第请罢绍愉勿遣(略言:『臣此行致祭先帝后梓宫,访东宫、二王踪迹;臣既充使,势不能兼理封疆。且绍愉,臣所劾罢,不当复与臣共事。必用臣经理,则乞命洪范同绍愉出使,而假臣一旅,偕山东抚臣收抬山东以待,不敢复言北行;如用臣与洪范北行,则去臣经理、但衔命而往,而勿遣绍愉』);阁部议止绍愉,改遣原任蓟督王永吉(高邮州人),命仍遵前谕。懋第濒行言:『臣此行死生未卜,请以辞阙之身效一言。愿陛下以先帝仇耻为心,瞻高皇之弓剑,则思成祖、列祖之陵寝何存!抚江上之残黎,则念河北、山东之赤子谁恤!更望时时整顿士马,必能渡河而战,始能扼河而守;必能扼河而守,始能画江而安』。众韪其言。时令赍白金十万两、币帛数万匹,以兵三千人护行;命王永吉(时以永吉总督山东军务)暂驻河上料理战守,侯北使回(时史可法锐意进兵河南,以懋第等方行,兵不宜继进;谕止之)。

  懋第等以十月朔至张家湾,我大清令以百人从行入都,馆之鸿胪寺。懋第请祭告诸陵及崇祯帝,不许;乃陈太牢旅所,哭而奠之。旋以是月二十八日,遣还出都。陈洪范于途次陈密启,请身往江南招诸将刘泽清等降附,而留懋第等勿遣。于是自沧州追还懋第,改馆太医院,而纵洪范南归(至明年五月,南京破,懋第闻之恸哭。其从弟懋泰先为吏部郎降贼后归我大清,授官矣;来谒,懋第曰:『此非吾弟也』!叱出之。寻与从行兵部司务陈用极、游击王一斌、都司张良佐、刘统、王廷佐俱死之;惟马绍愉降——按左懋第,本朝赐谥「忠贞」)。

  李自成遁归西安。

  初,自成西走;至定州,我大清兵追败之,斩贼党谷可成。自成西走真定,益悉众迎战;大兵复击之,贼不能支,渐却。自成中流矢,创甚;西踰故关入山西。会大兵东返,自成乃得鸠合溃散,走平阳。以谗,杀其党李岩(岩故劝自成以不杀收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