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河南尹置四部督邮,中部为掾。掾,俞绢翻。〕贡厉声质责让等,且曰:「今不速死,吾将杀汝!」因手剑斩数人。〔手,式又翻。〕让等惶怖,〔怖,普布翻;下同。〕叉手再拜,叩头向帝辞曰:「臣等死,阶下自爱!」遂投河而死。
贡扶帝与陈留王夜步逐荧光南行,欲还宫,行数里,得民家露车,〔露车者,上无巾盖,四旁无帷裳,盖民家以载物者。共乘之,至雒舍止。〔雒舍,地名,在北芒之北。〕辛未,帝独乘一马,陈留王与贡共乘一马,从雒舍南行,公卿稍有至者。董卓至显阳苑,〔显阳苑,桓帝延熹二年所造,在雒阳西。〕远见火起,知有变,引兵急进;未明,到城西,闻帝在北,因与公卿往奉迎于北芒阪下。帝见卓将兵卒至,〔将,即亮翻。卒,读曰猝。〕恐怖涕泣。群公谓卓曰:「有诏却兵。」卓曰:「公诸人为国大臣,不能匡正王室,至使国家播荡,〔东都群臣谓天子为国家。〕何却兵之有!」卓与帝语,语不可了;〔了,晓解也。〕乃更与陈留王语,门祸乱由起,王答,自初至终,无所遗失。卓大喜,以王为贤,且为董太后所养,卓自以与太后同族,遂有废立之意。
是日,帝还宫,赦天下,改光熹为昭宁。失传国玺,〔为下献帝初平二年孙坚得玺张本。玺,斯氏翻。〕余玺皆得之。以丁原为执金吾。骑都尉鲍信自泰山募兵适至,说袁绍曰:〔说输芮翻。〕「董卓拥强兵,将有异志,今不早图,必为所制;及其新至疲劳,袭之,可禽也!」绍畏卓,不敢发。信乃引兵还泰山。
董卓之入也,步骑不过三千,自嫌兵少,恐不为远近所服,率四五日辄夜潜出军近营,明旦,乃大陈旌鼓而还,以为西兵复至,〔复,扶又翻。〕雒中无知者。俄而进及弟苗部曲皆归于卓,卓又阴使丁原部曲司马五原吕布杀原而并其众,卓兵于是大盛。乃讽朝廷,以久两,策免司空刘弘而代之。
初,蔡邕徙朔方,〔事见五十七卷光和元年。〕会赦得还。五原太守王智,甫之弟也,奏邕谤讪朝廷;邕遂亡命江海,积十二年。董卓闻其名而辟之,称疾不就。卓怒,詈曰:「我能族人!」邕惧而应命,到,署祭酒,甚见敬重,举高第,三日之间,周历三台,〔邕举高第,补侍御史,又转治书御史,迁尚书,三日之间,周历三台。〕迁为侍中。
董卓谓袁绍曰:「天下之主,宜得贤明,每念灵帝,令人愤毒!〔贤曰:毒,恨也。〕董侯似可,今欲立之,为能胜史侯否﹖人有小智大痴,亦知复何如为当;且尔,刘氏种不足复遗!」〔且尔,犹言且如此也。卓意欲废汉自立。〕绍曰:「汉家君天下四百许年,恩泽深渥,兆民戴之。今上富于春秋,未有不善宣于天下。公欲废嫡立庶,恐众不从公议也!」卓按剑叱绍曰:「竖子敢然!〔敢然,犹言敢如此也。〕天下之事,岂不在我!我欲为之,谁敢不从!尔谓董卓刀为不利乎!」绍勃然曰:「天下健者岂惟董公!」引佩刀,棋揖,径出。卓以新至,见绍大家,故不敢害。绍县节于上东门,〔县所假司隶节也。上东门,位在寅。贤曰:雒阳城东西北头门也。县,读曰悬。〕逃奔冀州。
九月,癸酉,卓大会百僚,奋首而言曰:「皇帝闇弱,不可以奉宗庙,为天下主。今欲依伊尹、霍光故事,更立陈留王,如何﹖」〔更,工衡翻。〕公卿以下皆惶恐,莫敢对。卓又抗言曰:〔贤曰:抗,高也。〕「昔霍光定策,延年按剑。〔事见二十四卷昭帝元平元年。〕有敢沮大议,皆以军法从事!」〔沮,在吕翻。〕坐者震动。尚书卢植独曰:「昔太甲既立不明,昌吧罪过千余,故有废立之事。今上富于春秋,行无失德,非前事之比也。」卓大怒,罢坐。将杀植,蔡邕为之请,〔坐,徂卧翻。为,于伪翻。〕议郎彭伯亦谏卓曰:「卢尚书海内大俩,人之望也;今先害之,天下震布。」〔布,普布翻。〕卓乃止,但免植官,植遂逃隐于上谷。卓以废立议示太傅袁隗,隗报如议。
甲戌,卓复会群僚于崇德前殿,〔复,扶又翻。〕遂胁太后策废少帝,曰:「皇帝在丧,无人子之心,威仪不类人君,今废为弘农王,立陈留王协为帝。」袁隗解帝玺绶,以奉陈留王,扶弘农王下殿,北面称臣。太后鲠涕,〔言不敢出声,但鲠咽而流涕也。〕群臣含悲,莫敢言者。
卓又议:「太后踧迫永乐宫,〔踧,子六翻。〕至令忧死,逆妇姑之礼。」〔左传曰:妇,养姑者也;亏姑以成妇,逆莫大焉。〕乃迁太后于永安宫。赦天下,改昭宁为永汉。丙子,卓酖杀何太后,公卿以下不布服,会葬,素衣而已。卓又发何苗棺,出其户支解节断,弃于道边,杀苗母舞阳君,弃尸于苑枳落中。〔落,篱落也。枳,似棘,多刺,江南为橘,江北为枳,人以袸篱。
诏除公卿以下子弟为郎,以补宦官之职,侍于殿上。
乙酉,以太尉刘虞为大司马,封襄贲侯。〔襄贲县,属东海郡。应劭曰:贲,音肥。〕董卓自为太尉,领前将军事,加节传、斧钺、虎贲,更封郿侯。〔传,知恋翻。郿县,属扶风。贤曰:今岐州县。师古曰:郿,音媚。
丙戌,以太中大夫杨彪为司空。
甲午,以豫州牧黄琬为司徒。
董卓率诸公上书,追理陈蕃、窦武及诸党人,悉复其爵位,遣使吊祠,擢用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