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也。”更问下策。曰:“发言即恐族诛。”固逼之,元海曰:“济南世嫡,主上假太后令而夺之。今集文武,示以征济南之敕,执斛律丰乐,斩高归彦,尊立济南,号令天下,以顺讨逆,此万世一时也。”湛大悦。然性怯,狐疑未能用,使术士郑道谦等卜之,皆曰:“不利举事,静则吉。”有林虑令潘子密,晓占候,潜谓湛曰:“宫车当晏驾,殿下为天下主。”湛拘之于内以候之。又令巫觋卜之,多云“不须举兵,自有大庆”。
湛乃奉诏,令数百骑送济南王至晋阳。九月,帝使人鸩之,济南王不从,乃扼杀之。帝寻亦悔之。
冬,十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丙子,齐以彭城王浟为太保,长乐王尉粲为太尉。
齐肃宗出畋,有兔惊马,坠地绝肋。娄太后视疾,问济南所在者三,齐主不对。太后怒曰:“杀之邪?不用吾言,死其宜矣!”遂去,不顾。
十一月,甲辰,诏以嗣子冲眇,可遣尚书右仆射赵郡王睿谕旨,征长广王湛统兹大宝。又与湛书曰:“百年无罪,汝可以乐处置之,勿效前人也。”是日,殂于晋阳宫。临终,言恨不见太后山陵。
颜之推论曰:孝昭天性至孝,而不知忌讳,乃至于此,良由不学之所为也。
赵郡王睿先使黄门侍郎王松年驰至鄴,宣肃宗遗命。湛犹疑其诈,使所亲先诣殡所,发而视之。使者复命,湛喜,驰赴晋阳,使河南王孝瑜先入宫,改易禁卫。癸丑,世祖即皇帝位于南宫,大赦,改元太宁。
周人许归安成王顼,使司会上士京兆杜杲来聘。上悦,即遣使报之,并赂以黔中地及鲁山郡。
齐以彭城王浟为太师、录尚书事,平秦王归彦为太傅,尉粲为太保,平阳王淹为太宰,博陵王济为太尉,段韶为大司马,丰州刺史娄睿为司空,赵郡王睿为尚书令,任城王湝为尚书左仆射,并州刺史斛律光为右仆射。娄睿,韶之兄子也。立太子百年为乐陵王。
丁巳,周主畋于岐阳;十二月,壬午,还长安。
太子中庶子馀姚虞荔、御史中丞孔奂,以国用不足,奏立煮海盐赋及榷酤之科,诏从之。
初,高祖以帝女丰安公主妻留异之子贞臣,征异为南徐州刺史,异迁延不就。帝即位,复以异为缙州刺史,领东海太守。异屡遣其长史王澌入朝,澌每言朝廷虚弱。异信之,虽外示臣节,恒怀两端,与王琳自鄱阳信安岭潜通使往来。琳败,上遣左卫将军沈恪代异,实以兵袭之。异出军下淮以拒恪,恪与战而败,退还钱塘。异复上表逊谢。时众军方事湘、郢,乃降诏书慰谕,且羁縻之。异知朝廷终将讨己,乃以兵戍下淮及建德以备江路。丙午,诏司空、南徐州刺史侯安都讨之。
世祖文皇帝上天嘉三年(壬午,公元五六二年)
春,正月,乙亥,齐主至鄴;辛巳,祀南郊;壬午,享太庙;丙戌,立妃胡氏为皇后,子纬为皇太子。后,魏兗州刺史安定胡延之之子也。戊子,大赦。
己亥,以冯翊王润为尚书左仆射。
周凉景公贺兰祥卒。
壬寅,周人凿河渠于蒲州,龙首渠于同州。
丁未,周以安成王顼为柱国大将军,遣杜果送之南归。
辛亥,上祀南郊,以胡公配天;二月,辛酉,祀北郊。
闰月,丁未,齐以太宰、平阳王淹为青州刺史,太傅、平秦王归彦为太宰、冀州刺史。
归彦为肃宗所厚,恃势骄盈,陵侮贵戚。世祖即位,侍中、开府仪同三司高元海、御史中丞毕义云、黄门郎高乾和数言其短,且云:“归彦威权震主,必为祸乱。”帝亦寻其反覆之迹,渐忌之。伺归彦还家,召魏收于帝前作诏草,除归彦冀州,使乾和缮写。昼日,仍敕门司不听归彦辄入宫。时归彦纵酒为乐,经宿不知。至明,欲参,至门知之,大惊而退。及通名谢,敕令早发,别赐钱帛等物甚厚,又敕督将悉送至清阳宫。拜辞而退,莫敢与语,唯赵郡王睿与之久语,时无闻者。
帝之为长广王也,清都和士开发善握槊、弹琵琶有宠,辟为开府行参军,及即位,累迁给事黄门侍郎。高元海、毕义云、高乾和皆疾之,将言其事。士开乃奏元海等交结朋党,欲擅威福。乾和由是被疏。义云纳赂于士开,得为兗州刺史。
帝征江州刺史周迪出镇湓城,又征其子入朝。迪趑且顾望,并不至。其馀南江酋帅,私署令长,多不受召,朝廷未暇致讨,但羁縻之。豫章太守周敷独先入朝,进号安西将军,给鼓吹一部,赐又女妓、金帛,令还豫章。迪以敷素出己下,深不平之,乃阴与留异相结,遣其弟方兴将兵袭敷;敷与战,破之。又遣其兄子伏甲船中,诈为贾人,欲袭湓城。未发,事觉,寻阳太守监江州事晋陵华皎遣兵逆击之,尽获其船仗。
上以闽州刺史陈宝应之父为光禄大夫,子女皆受封爵,命宗正编入属籍。而宝应以留异女为妻,阴与异合。虞荔弟寄,流寓闽中,荔思之成疾,上为荔征之,宝应留不遣。寄尝从容讽以逆顺,宝应辄引它语以乱之。宝应尝使人读《汉书》,卧而听之,至蒯通说韩信曰:“相君之背,贵不可言。”蹶然起坐,曰:“可谓智士!”寄曰:“通一说杀三士,何足称智!岂若班彪《王命》,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