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匆匆,先自猖獗乎!”浩曰:“决大事正自难,顷日来欲使人闷。闻卿此谋,意始得了。”彪之,彬之子也。
抚军司马高崧言于昱曰:“王宜致书,谕以祸福,自当返旆。如其不尔,便六军整驾,逆顺于兹判矣!”乃于坐为昱草书曰:“寇难宜平,时会宜接。此实为国远图,经略大算,能弘斯会,非足下而谁?但以比兴师动众,要当以资实为本;运转之艰,古人所难,不可易之于始而不熟虑。顷所以深用为疑,惟在此耳。然异常之举,众之所骇,游声噂沓,想足下亦少闻之。苟患失之,无所不至,或能望风振扰,一时崩散。如此则望实并丧,社稷之事去矣。皆由吾暗弱,德信不著,不能镇静群庶,保固维城,所以内愧于心,外惭良友。吾与足下,虽职有内外,安社稷,保家国,其致一也。天下安危,系之明德。当先思宁国而后图其外,使王基克隆,大义弘著,所望于足下。区区诚怀,岂可复顾嫌而不尽哉!”温即上疏惶恐致谢,回军还镇。
朝廷将行郊祀。会稽王昱问于王彪之曰:“郊祀应有赦否?”彪之曰:“自中兴以来,郊祀往往有赦,愚意常谓非宜;凶愚之人,以为郊必有赦,将生心于徼幸矣!”昱从之。
燕王俊如龙城。
丁零翟鼠帅所部降燕,封为归义王。
孝宗穆皇帝中之上永和八年(壬子,公元三五二年)
春,正月,辛卯,日有食之。
秦丞相雄等请秦王健正尊号,依汉、晋之旧,不必效石氏之初。健从之,即皇帝位,大赦。诸公皆进爵为王。且言单于所以统壹百蛮,非天子所宜领,以授太子苌。
司马勋既还汉中,杜洪、张琚屯宜秋。洪自以右族,轻琚,琚遂杀洪,自立为秦王,改元建昌。
刘显攻常山,魏主闵留大将军蒋干使辅太子智守鄴,自将八千骑救之。显大司马清河王宁以枣强降魏。闵击显,败之,追奔至襄国。显大将军曹伏驹开门纳闵。闵杀显及其公卿己下百馀人,焚襄国宫室,迁其民于鄴。赵汝阴王琨以其妻妾来奔,斩于建康市,石氏遂绝。
尚书左丞孔严言于殷浩曰:“比来众情,良可寒心,不知使君当何以镇之。愚谓宜明受任之方,韩、彭专征伐,萧、曹守管籥,内外之任,各有攸司;深思廉、蔺屈身之义,平、勃交欢之谋,令穆然无间,然后可以保大定功也。观顷日降附之徒,皆人面兽心,贪而无亲,恐难以义感也。”浩不从。严,愉之从子也。
浩上疏请北出许、洛,诏许之。以安西将军谢尚、北中郎奖荀羡为督统,进屯寿春。谢尚不能抚尉张遇,遇怒,据许昌叛,使其将上官恩据洛阳,乐弘攻督护戴施于仓垣,浩军不能进。三月,命荀羡镇准阴,寻加监青州诸军事,又领兗州刺史,镇下邳。
乙巳,燕王俊还蓟,稍徙军中文武兵民家属于蓟。
姚弋仲有子四十二人,及病,谓诸子曰:“石氏待吾厚,吾本欲为之尽力。今石氏已灭,中原无主;我死,汝亟自归于晋,当固执臣节,无为不义也!”弋仲卒,子襄秘不发丧,帅户六万南攻阳平、元城、发干,破之,屯于碻磝津,以太原王亮为长史,天水尹赤为司马,太原薛瓚、略阳权翼为参军。襄与秦兵战,败,亡三万馀户,南至荥阳,始发丧。又与秦将高昌、李历战于麻田,马中流矢而毙。弟苌以马授襄,襄曰:“汝何以自免?”苌曰:“但令兄济,竖子必不敢害苌!”会救至,俱免。尹赤奔秦,秦以赤为并州刺史,镇蒲阪。
襄遂帅众归晋,送其五弟为质。诏襄屯谯城,襄单骑渡淮,见谢尚于寿春。尚闻其名,命去仗卫,幅巾待之,欢若平生。襄博学,善谈论,江东人士皆重之。
魏主闵既克襄国,因游食常山、中山诸郡。赵立义将军段勤聚胡、羯万馀人保据绎幕,自称赵帝。夏,四月,甲子,燕王俊遣慕容恪击魏,慕容霸等击勤。
魏主闵将与燕战,大将军董闰、车骑将军张温谏曰:“鲜卑乘胜锋锐,且彼众我寡,请且避之,俟其骄惰,然后益兵以击之,”闵怒曰:“吾欲以此众平幽州,斩慕容俊;今遇恪而避之,人谓我何!”司徒刘茂、特进郎闿相谓曰:“吾君此行,必不还矣,吾等何为坐待戮辱!”皆自杀。
闵军于安喜,慕容恪引兵从之。闵趣常山,恪追之,丙子,及于魏昌之廉台。闵与燕兵十战,燕兵皆不胜。闵素有勇名,所将兵精锐,燕人惮之。慕容恪巡陈,谓将士曰:“冉闵勇而无谋,一夫敌耳!其士卒饥疲,甲兵虽精,其实难用,不足破也!”闵以所将多步卒,而燕皆骑兵,引兵将趣林中。恪参军高开曰:“吾骑兵利平地,若闵得入林,不可复制。宜亟遣轻骑邀之,既合而阳走,诱致平地,然后可击也”。恪从之。魏兵还就平地,恪分军为三部,谓诸将曰:“闵性轻锐,又自以众少,必致死于我。我厚集中军之陈以待之,俟其合战,卿等从旁击之,无不克矣。”乃择鲜卑善射者五千人,以铁锁连其马,为方陈而前。闵所乘骏马曰硃龙,日行千里。闵左操双刃矛,右执钩戟,以击燕兵,斩首三百馀级。望见大幢,知其为中军,直冲之;燕两军从旁夹击,大破之。围闵数重,闵溃围东走二十馀里,硃龙忽毙,为燕兵所执。燕人杀魏仆射刘群,执董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