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燧等诸军始至城下,攻之,不克。
丙寅,李惟岳遣兵与孟祐守束鹿,硃滔、张孝忠攻拔之,进围深州。惟岳忧惧,掌书记邵真复说惟岳,密为表,先遣弟惟简入朝;然后诛诸将之不从命者,身自入朝,使妻父冀州刺史郑诜权知节度事,以待朝命。惟简既行,孟祐知其谋,密遣告田悦。悦大怒,使衙官扈岌往见惟岳,让之曰:“尚书举兵,正为大夫求旌节耳,非为己也。今大夫乃信邵真之言,遣弟奉表,悉以反逆之罪归尚书,自求雪身,尚书何负于大夫而至此邪!若相为斩邵真,则相待如初;不然,当与大夫绝矣。”判官毕华言于惟岳曰:“田尚书以大夫之故陷身重围,大夫一旦负之,不义甚矣。且魏博、淄青兵强食富,足抗天下,事未可知,奈何遽为二三之计乎!”惟岳素怯,不能守前计,乃引邵真,对扈岌斩之。发成德兵万人,与孟祐俱围束鹿。丙寅,硃滔、张孝忠与战于束鹿城下,惟岳大败,烧营而遁。兵马使王武俊为左右所构,惟岳疑之,惜其才,未忍除也。束鹿之战,使武俊为前锋,私自谋曰:“我破硃滔,则惟岳军势大振,归,杀我必矣。”故战不甚力而败。
硃滔欲乘胜攻恒州,张孝忠引兵西北,军于义丰。滔大惊,孝忠将佐皆怪之,孝忠曰:“恒州宿将尚多,未易可轻。迫之则并力死斗,缓之则自相图。诸君第观之,吾军义丰,坐待惟岳之殄灭耳。且硃司徒言大而识浅,可与共始,难与共终也!”于是滔亦屯束鹿,不敢进。
惟岳将康日知以赵州归国,惟岳益疑王武俊,武俊甚惧。或谓惟岳曰:“先相公委腹心于武俊,使之辅佐大夫,又有骨肉之亲。武俊勇冠三军,今危难之际,复加猜阻。若无武俊,欲使谁为大夫却敌乎!”惟岳以为然,乃使步军使卫常宁与武俊共击赵州,又使王士真将兵宿府中以自卫。
癸未,蜀王遂更名溯。
淮南节度使陈少游拔海、密二州,李纳复攻陷之。
王武俊既出恒州,谓卫常宁曰:“武俊今幸出虎口,不复归矣!当北归张尚书。”常宁曰:“大夫暗弱,信任左右,观其势终为硃滔所灭。今天子有诏,得大夫首者,以其官爵与之。中丞素为众所服,与其出亡,曷若倒戈以取大夫,转祸为福,特反掌耳。事苟不捷,归张尚书,未晚也。”武俊深以为然。会惟岳使要藉谢遵至赵州城下,武俊引遵同谋取惟岳。遵还,密告王士真。闰月,甲辰,武俊、常宁自赵州引兵还袭惟岳。遵与士真矫惟岳命,启城门纳之。黎明,武俊帅数百骑突入府门。士真应之于内,杀十馀人。武俊令曰:“大夫叛逆,将士归顺,敢违拒者族!”众莫敢动。遂执惟岳,收郑诜、毕华、王它奴等,皆杀之。武俊以惟岳旧使之子,欲生送之长安。常宁曰:“彼见天子,将复以叛逆之罪归咎于中丞。”乃缢杀之,传首京师。深州刺史杨荣国,惟岳姊夫也,降于硃滔,滔使复其位。
复榷天下酒,惟西京不榷。
二月,戊午,李惟岳所署定州刺史杨政义降。时河北略定,惟魏州未下。河南诸军攻李纳于濮州,纳势日蹙。朝廷谓天下不日可平。甲子,以张孝忠为易、定、沧三州节度使,王武俊为恒冀都团练观察使,康日知为深赵都团练观察使,以德、林二州隶硃滔,令还镇。滔固请深州,不许,由是怨望,留屯深州。王武俊素轻张孝忠,自以手诛李惟岳,功在康日知上,而孝忠为节度使,己与康日知俱为都团练使,又失赵、定二州,亦不悦。又诏以粮三千石给硃滔,马五百匹给马燧。武俊以为朝廷不欲使故人为节度使,魏博既下,必取恒冀,故先分其粮马以弱之,疑,未肯奉诏。
田悦闻之,遣判官王侑、许士则间道至深州,说硃滔曰:“司徒奉诏讨李惟岳,旬朔之间,拔束鹿,下深州,惟岳势蹙,故王大夫因司徒胜势,得以枭惟岳之首,此皆司徒之功也。又天子明下诏书,令司徒得惟岳城邑,皆隶本镇。今乃割深州以与日知,是自弃其信也。且今上志欲扫清河朔,不使蕃镇承袭,将悉以文臣代武臣。魏亡,则燕、赵为之次矣;若魏存,则燕、赵无患。然则司徒果有意矜魏博之危而救之,非徒得存亡继绝之义,亦子孙万世之利也。”又许以贝州赂滔。滔素有异志,闻之,大喜,即遣王侑归报魏州,使将士知有外援,各自坚。又遣判官王郅与许士则俱诣恒州,说王武俊曰:“大夫出万死之计,诛逆首,拔乱根,康日知不出赵州,岂得与大夫同日论功!而朝廷褒赏略同,谁不为大夫愤邑者!今又闻有诏支粮马与邻道,朝廷之意,盖以大夫善战无敌,恐为后患,先欲贫弱军府,俟平魏之日,使马仆射北首,硃司徒南向,共相灭耳。硃司徒亦不敢自保,使郅等效愚计,欲与大夫共救田尚书而存之。大夫自留粮马以供军;硃司徒不欲以深州与康日知,愿以与大夫,请早定刺史以守之。三镇连后,若耳目手足之相救,则它日永无患矣!”武俊亦喜,许诺,即遣判官王巨源使于滔,且令知深州事,相与刻日举兵南向。滔又遣人说张孝忠,孝忠不从。
宣武节度使刘洽攻李纳于濮州,克其外城。纳于城上涕泣求自新,李勉又遣人说之。癸卯,纳遣其判官房说以其母弟经及子成务入见。会中使宋凤朝称纳势穷蹙,不可舍,上乃因说等于禁中,纳遂归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