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上悦。
崔祐甫有疾,上令肩舆入中书,或休假在第,大事令中使咨决。
德宗神武孝文皇帝一
代宗睿文孝武皇帝下建中元年(庚申,公元七八零年)
春,正月,丁卯朔,改元。群臣上尊号曰圣神文武皇帝;赦天下。始用杨炎议,命黜陟使与观察使、刺史“约百姓丁产,定等级,作两税法。比来新旧征科色目,一切罢之;二税外辄率一钱者,以枉法论。”唐初,赋敛之法曰租、庸、调,有田则有租,有身则有庸,有户则有调。玄宗之末,版籍浸坏,多非其实。及至德兵起,所在赋敛,迫趣取办,无复常准。赋敛之司增数而莫相统摄,各随意增科,自立色目,新故相仍,不知纪极。民富者丁多,率为官、为僧以免课役,而贫者丁多,无所伏匿,故上户优而下户劳。吏因缘蚕食,民旬输月送,不胜困弊,率皆逃徙为浮户,其土著百无四五。至是,炎建议作两税法,先计州县每岁所应费用及上供之数而赋于人,量出以制入。户无主、客,以见居为簿;人无丁、中,以贫富为差;为行商者,在所州县税三十之一,使与居者均,无侥利。居人之税,秋、夏两征之。其租、庸、调杂徭悉省,皆总统于度支。上用其言,因赦令行之。
初,左仆射刘晏为吏部尚书,杨炎为侍郎,不相悦。元载之死,晏有力焉。及上即位,晏久典利权,众颇疾之,多上言转运使可罢;又有风言晏尝密表劝代宗立独孤妃为皇后者。杨炎为宰相,欲为元载报仇,因为上流涕言:“晏与黎幹、刘忠翼同谋,臣为宰相不能讨,罪当万死!”崔祐甫言:“兹事暖昧,陛下已旷然大赦,不当复究寻虚语。”炎乃建言:“尚书省,国政之本,比置诸使,分夺其权,今宜复旧。”上从之。甲子,诏天下钱谷皆归金部、仓部,罢晏转运、租庸、青苗、盐铁等使。
二月,丙申朔,命黜陟使十一人分巡天下。先是,魏博节度使田悦事朝廷犹恭顺,河北黜陟使洪经纶,不晓时务,闻悦军七万人,符下,罢其四万,令还农。悦阳顺命,如符罢之。既而集应罢者,激怒之曰:“汝曹久在军中,有父母妻子,今一旦为黜陟使所罢,将何资以自衣食乎!”众大哭。悦乃出家财以赐之,使各还部伍。于是军士皆德悦而怨朝廷。
崔祐甫以疾,多不视事。杨炎独任大政,专以复恩仇为事,奏用元载遗策城原州,又欲发两京、关内丁夫浚丰州陵阳渠,以兴屯田。上遣中使诣泾原节度使段秀实,访以利害,秀实以为:“今边备尚虚,未宜兴事以召寇。”炎怒,以为沮已,征秀实为司农卿。丁未,邠宁节度使李怀光兼四镇、北庭行营、泾原节度使,使移军原州,以四镇、北庭留后刘文喜为别驾。京兆尹严郢奏:“案朔方五城,旧屯沃饶之地,自丧乱以来,人功不及,因致荒废,十不耕一。若力可垦辟,不俟浚渠。今发两京、关辅人于丰州浚渠营田,计所得不补所费,而关辅之人不免流散,是虚畿甸而无益军储也。”疏奏,不报。既而陵阳渠竟不成,弃之。
上用杨炎之言,托以奏事不实,己酉,贬刘晏为忠州刺史。
癸丑,以泽潞留后李抱真为节度使。
杨炎欲城原州以复秦、原,命李怀光居前督作,硃泚、崔宁各将万人翼其后。诏下泾州为城具,泾之将士怒曰:“吾属为国家西门之屏,十馀年矣。始居邠州,甫营耕桑,有地著之安。徙屯泾州,披荆榛,立军府;坐席未暖,又投之塞外。吾属何罪而至此乎!”李怀光始为邠宁帅,即诛温儒雅等,军令严峻。及兼泾原,诸将皆惧,曰:“彼五将何罪而为戮?今又来此,吾属能无忧乎!”刘文喜因众心不安,据泾州,不受诏,上疏复求段秀实为帅,不则硃泚。癸亥,以硃泚兼四镇、北庭行军、泾原节度使,代怀光。
三月,翰林学士、左散骑常侍张涉受前湖南观察使辛京杲金,事觉;上怒,欲置于法。时李忠臣以检校司空、同平章事、奉朝请,言于上曰:“陛下贵为天子,而先生以乏财犯法,以臣愚观之,非先生之过也。”上意解,辛未,放涉归田里。辛京杲以私忿杖杀部曲,有司奏京杲罪当死,上将从之。李忠臣曰:“京杲当死久矣!”上问其故。忠臣曰:“京杲诸父兄弟皆战死,独京杲至今尚存,臣故以为当死久矣。”上悯然,左迁京杲诸王傅。忠臣乘机救人,多此类。
杨炎罢度支、转运使,命金部、仓部代之。既而省职久废,耳目不相接,莫能振举,天下钱谷无所总领。癸巳,复以谏议大夫韩洄为户部侍郎、判度支,以金部郎中万年杜佑权江、淮水陆转运使,皆如旧制。刘文喜又不受诏,欲自邀旌节;夏,四月,乙未朔,据泾州叛,遣其子质于吐蕃以求援。上命硃泚、李怀光讨之,又命神策军使张巨济将禁兵二千助之。
吐蕃始闻韦伦归其俘,不之信,及俘入境,各还部落,称:“新天子出宫人,放禽兽,英威圣德,洽于中国。”吐蕃大悦,除道迎伦。赞普即发使随伦入贡,且致赙赠。癸卯,至京师,上礼接之。既而蜀将上言:“吐蕃豺狼,所获俘不可归。”上曰:“戎狄犯塞则击之,服则归之。击以示威,归以示信。威信不立,何以怀远!”悉命归之。
代宗之世,每元日、冬至、端午、生日,州府于常赋